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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意有所指。再說下去,便是自己僭越了,淡心適時住口。
雲辭明知淡心未說完的話中之意,可他沒有任何反應。
淡心見主子安靜地坐在輪椅之上,在夜色與燭火的映照下之,恍惚得不似凡人。
“你也捨不得她?”良久,雲辭開口用了一個“也”字,算是側面回應了淡心的話。
淡心聽出來了,兀自點頭承認。
“為何?”雲辭很想知道原因:“你素來是個挑剔的性子,甚少看得上誰。”
淡心聞言咬了咬下唇,想了片刻才道:“也許……奴婢憐惜她不會說話罷。連您都想不清楚,奴婢如何能想得清楚?”
是呵,有些人、有些事,不知所起而起,不知所為而為。雲辭不禁笑了,那笑容謙謙,有如暖玉,可倏爾一變,又化作漫天疏星,冷絕蒼穹。
多說無益,出岫已經拒了他。她寧願為恩情留下,尋得沈予的庇護,也不願離開。
想到此處,雲辭決定中斷這無謂的話題:“下去歇著罷。”
淡心沒敢再說話,俯身行禮告退。
屋內,再次陷入一陣靜默。屋外亦然。
良久,竹影才在門外開口提醒:“主子,時辰已到,該去赴宴了。”
“走罷。”雲辭回過神來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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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送別宴,由沈予一手主持。廚子、菜品、美酒,甚至於用餐器具,都是他親自選定。吃喝玩樂之事,在這京州城中,他自信還是數得上的。
沈予自願操勞,東苑裡的幾人也都樂得清閒。待到席開,淡心、竹影、晗初皆在座上,與雲辭和沈予一道,主僕盡歡。
只是面對這滿桌珍饈佳餚,有人並無胃口。
“挽之,這一次你走得匆忙,明年再來京州時,我可不會如此輕易放你走了。”沈予有些不捨,更有些感慨。
話雖如此說,但席間諸人都知曉,待返回房州之後,雲辭即將承襲離信侯的爵位,只怕今後便沒有這麼自由了。
晗初亦是近兩日才知道,雲辭每年夏秋之際都會前來京州小住。一則是神醫屈方在此,能為他複診療養;二則是他病中所需的一味藥材,唯有京郊種植才能成活,這種草藥一年一熟,是在夏秋之交。
雲府向來以大熙舊民自居,頂著離信侯的頭銜,令南北兩國不敢妄動。從前雲辭雖為世子,但因身體緣故遲遲沒有襲爵,府中諸事都由雲辭的母親主持。
可如今雲府太夫人年紀愈大、精力漸漸有限,已是拖不得了。
於是便定下今年,待雲辭行過弱冠之禮後,正式承襲爵位,接管雲府家業。
是以席間諸人都心知肚明,今年是雲辭前來京州的最後一年。往後俗事纏身,他必定難以再來小住,唯有勞煩屈神醫來回奔波了。
明年今日此門中,怕是再無故人。
卻不曾想,這最後一次小住,遇上了最最不同的一個人。
雲辭面上如靜謐之海,幽深曠遠,沒有絲毫傷感或是不捨。須臾,那平靜無波的海面才泛起一絲漣漪,是他清淺一笑:“子奉,你閒來無事或可前來房州,好教我一盡地主之誼。”
沈予未等開宴,已兀自飲下三杯,此刻有些勃勃之興,聞言拊掌大笑:“好主意!屆時我必定攜美前去,白吃白喝蹭上一年半載。”
攜美前去?雲辭淡淡掃了晗初一眼,見她一直垂眸看著面前的酒杯,沒有任何反應。
雲辭斂迴心神,正欲開口回話,只聽淡心已搶先對沈予道:“小侯爺攜美前去,咱們主子自然歡迎得很。只是您千萬別帶著茶茶,否則奴婢頭一個守在侯府門口,將您拒之門外!”
沈予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半晌才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