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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黃昏如此恐懼。醫生說的沒錯,她在童年時受到了可怕的刺激,大腦的保護機制啟動,隱藏了那段記憶。而如今在極度驚恐下,記憶復甦了。
那個女人的表妹去哪了?其實女人猜的一點也沒錯,她的表妹死了,不會回來了。玉笛記得在她失憶後不久,山上就挖出了一具屍骨,當時還是楓葉鎮的一個大新聞,經過調查,那女人是臨陣工廠實習的女工。
那男人突然暴起,用他的大手扼住了女人的脖子。他臉上帶著殺意,女人額角青筋暴起。她反抗過,雙手死死摳著那男人的大手,長長的指甲在男人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然而她終究不是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的對手,在短暫的掙扎後,女人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跳出,粉色的舌頭伸了出來。
她死了。
玉笛捂著嘴巴,她不敢動不敢叫,淚水洶湧。
年僅六歲的玉笛第一次親眼目睹殺人現場。她從沒想到現實人類的鬥爭遠比電影裡可怕好幾十倍,在此之前,玉笛覺得最可怕的是《倩女幽魂》裡吃人心肝的姥姥,是林正英電影裡的紅白雙煞,卻不知現實裡的人遠比妖魔鬼怪來得惡毒。
她看著那男人將女人活活扼死了。
整個世界在女人死後定格成了寂靜無聲,玉笛出了一身冷汗,她意識到自己應該逃走,於是她抬起了腳。
她不小心壓到了一根枯樹枝,寂靜裡樹枝斷裂的聲音很是詭異。
那男人發現了,她奪路而逃。逃生的本能讓她比任何時候都跑得更快。幸好她對楓葉寺極熟悉。她躲到了灌木叢裡,然而那男人的腳步聲還在附近。
他大喊著:「別跑了,我看到你了!」
玉笛年幼無知,不知對方這一聲只是想詐她出來,她只好再跑,然而這時腳下踩空,滾落到了山坡下面,暈了過去。後來她被上山打獵的李叔發現,便被帶回了家。家裡人問她去哪了做了什麼,那時的玉笛驚嚇過度,以呆滯的神情回應。
伯父當時還有些慌,連夜帶著她找到醫生進行了檢查。鎮子裡唯一的醫生說她受到了驚嚇,至於是什麼驚嚇,當事人玉笛呆愣著,嘴巴一張一合,什麼都記不清了。
當年那男人約莫二十歲,年輕俊秀,時間流逝,他應該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了。
但他並沒有,他現在依然身姿挺拔,劍眉深眸,變成了非常瀟灑的壯年人。他只有一點點瑕疵,就是腳步有殘疾,需要靠柺杖走路,一根綴著昂貴藍寶石的柺杖。
吳雲清,是他殺了那個女人。
吳雲清應該是沒見過她的模樣,只看到她的背影。即便是見過,這麼些年她長大了,模樣也發生了變化。
那女人的表妹是誰殺的呢?那女人懷疑是吳雲清幕後的老闆,至於他們後來說了什麼,玉笛記不真切了。但她猜想,一定是足以威懾的證據,不然不會在說完懷疑之後就被殺死了。
吳雲清的老闆是誰?專案,他們說的專案又是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阿城再次出現,又把一個黑色的頭套罩在她頭上。玉笛被推著走,她已沒有體力了,過多的掙扎也沒有作用。
玉笛被推搡著在黑暗裡前行,身邊只有阿城發出的粗重的喘息聲,看來阿城的身體不怎麼好。
她佩服自己在危險關頭還能胡思亂想。伯母呢,她在哪?玉笛心裡湧起巨大的恐慌。玉竹,伯父都已去了,如果伯母再發生什麼意外,她如何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玉笛張嘴問道:「阿城,我伯母在哪?如果你對我有恨意,請沖我來!我伯母是無辜的,請你放了她吧!我很小就失去父母了,伯母就像我媽一樣,你也有家人吧?求你將心比心一下。」
一個冷笑聲響起,不過說話的不是阿城,應該是吳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