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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府裡的下人衝撞,那些聞風便上的御史安肯放過!
一念及此,賈母直如生吞了只蒼蠅,吐又吐不出,咽更咽不得。
旁邊幾個管事媳婦子俱屏氣凝神,眼光交會間同樣不可思議:見識一下?把人家王爺當個稀罕物兒不成?可也太輕狂了些。莫說大觀園裡待不下去,便想留下來也難了。
大堂上一時鴉雀無聲,許久之後,賈母才開聲道:“琮哥兒說說,這事兒該當如何?”
賈琮一怔,上前一步道:“孫兒以為,既是寶二哥院裡的丫頭犯錯,還是叫寶二哥自行處置為妥。”說完,垂著頭又退了回去。
寶玉親眼看著晴雯二人被扔在地上,摔得鬢橫釵亂,惶惶不安,早已痛惜莫名,只礙著幾位長輩在上,哪裡敢開口求情。賈琮的話正中下懷,忙上前扯著賈母的胳膊:“老太太最慈悲的,她們必不敢了,便饒過這一遭兒罷。”
果然不出所料。看著賈母王夫人眼中瞬間閃過的失望,賈琮也只有暗自搖頭。
對主子們來說,家裡的下人用得再稱手稱心,也比不過自家的前程來得緊要。僕婢冒犯來客,落得是主人的臉面,如果這位客人身份尊貴,甚至足以左右主家日後的起落,那根本就是替主家招禍。
賈琮來了這些年,禮法之事也算得上是瞭然於心,要說他多放在心上,那也不至於。不管怎麼說,他都不可能像這個時代的人一般,將那些貴賤高低、尊卑上下看得有多重要。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當你沒有能力去打破規則的時候,你就只能在規則許可的範圍之內行走。
規則代表著制約。
晴雯出挑不假,多少織補匠並能乾女工都不認得、不敢攬的雀金呢,她一個十幾歲的丫頭便能上手。賈母的評價是“這些丫頭的模樣爽利言談針線多不及他”,表示“將來只他還可以給寶玉使喚得”。
只是這樣一個‘風流靈巧’的丫環,怎地就生了那麼‘招人怨’的脾性?
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明知自己身居下賤,你又憑什麼心比天高?
一小半是天性,一大半是賈寶玉的放任,縱得她自恃過高,不知收斂,犯了眾怒。
原著裡寫的,賈琮聽人說起的,她得罪過的人著實不少。王夫人之前並不認識她,一見面便生厭惡,雖說未必不是因了長相遷怒,但她罵小丫頭的情形落入王夫人眼中也是一個原因。同是下人,有不少隨機趁便下舌的,卻沒人替她說幾句好話,正可謂‘牆倒眾人推’。之後逐出大觀園,竟被說成是‘退送了禍害妖精,大家清淨’,可見人緣之差。
她的性格太過強烈,能叫人愛入骨子裡,更能叫人恨得牙根癢癢。
多少年來晴雯的性格一直有人爭論,愛之者贊其天真爛漫,潔身自好,毀之者稱其掐尖要強,尖酸刻薄。
相比襲人,她多了自尊自重,雖然與寶玉親近,卻不曾及亂。
她打著‘二爺吩咐’的旗子將林黛玉拒於怡紅院外,逐出墜兒的時候,張嘴也是‘寶玉說’。
她教唆芳官用茉莉粉充做薔薇硝蒙哄賈環,出主意叫賈寶玉裝病以逃避賈政可能的考校。
對賈寶玉來說她是個第一等的好丫頭,可是對賈家來說,她壓根不能算一個合格的丫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的屈夭有小人作祟,又何嘗沒有自己的原因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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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賈母備下重禮,命賈赦往安平王府陪罪,又令賈琮尋機轉圜。賈琮便覺好笑:“王爺是什麼人,會跟兩個不知事的毛丫頭計較?”隨口應付過去。
因著此事,婆媳兩個均發了狠,賈母當眾宣佈重處二人,更命府中自賴大以下悉數觀刑,各房主子們也必須到場,王夫人則是親去怡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