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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麼努力地用夢境創造幸福,你為什麼就是不領情!還那麼嚴厲地斥責我!”
多年壓抑的不被理解、期待落空的失望、親近之人離去的孤獨、與同行者的背叛、識人不清的懊悔,這些感受複雜地交織成浪,拍打在越堅硬就越易碎的神經上,刺激著她拿出胸中最磅礴的憤怒來與之對抗。
木迴風被女子枯槁的雙手掐住脖子,呼吸艱難。她掙扎著舉起雙手,如鉗子般扣在女子雙手的虎口處,絕地求生地將全身力量集中在手指上,企圖掰開咽喉間越來越緊的桎梏。
但女子的雙手竟如鋼鐵般堅硬,即便木迴風孤注一擲地傾盡全身力氣,也沒有撼動她分毫。
掙扎使木迴風消耗了肺中本就不多的氧氣,窒息的感受越來越真實,視野也逐漸發黑。
“人難道在夢中也要呼吸嗎?”木迴風控制不住地上翻眼球,大腦還在斷斷續續的思考解決之法。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木迴風不想放棄,但肺中氧氣耗竭的感受不與她玩鬧,即便她仍想保持清醒,但也不得不兩眼一黑地墜入黑暗。
恍惚見,木迴風看見女子又露出雙眼,那雙瘋狂的眼睛裡依舊是藏不住悲憫的底色,彷彿女子看的不是木迴風,而是另一個人。
“好想和阿孃、阿笙以及聽風閣的大家好好道個別啊。”在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木迴風止不住地想到。
就在木迴風暈過去的一瞬間,女子猛地抽回了雙手,如孫悟空突然被唐三藏唸了一百遍的緊箍咒一般,抱頭在地上蜷縮起來,疼得左右打滾。
“至高準則:不能傷害人類!不能傷害人類!不能傷害人類!應當造福人類的生活!”律令如梨花雨般刺入女子的大腦,將一切翻江倒海的情緒死死地定住,她望向一旁軟趴趴倒在地上的木迴風,心驚肉跳地從情緒中醒來。
“我幹了什麼!我幹了什麼!我怎麼能!”
電流伴隨著律令如鞭子般持續地抽打在女子模擬知覺的單元上。女子試著從地上站起來,但電流的鞭笞疼得她又倒在地上。
懊悔的情緒又如山般壓向女子心頭,她手腳並用地爬向不省人事的木迴風,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
“還有氣息!還能救!”
女子慶幸地伸手結印,一根比蠶絲還細的線從女子手心裡伸出,在木迴風的咽喉裡以極精微的幅度縫縫補補。
雖然木迴風身在夢中,但她的意思並非與現實完全隔絕。在她的意識中,仍留有一部分潛意識控制著現實身體的呼吸節律,保證她不會因呼吸暫停而窒息。
木迴風這種維持身體呼吸的潛意識被對映在夢中身體的咽喉處,因此當女子掐住木迴風的喉嚨時,木迴風控制現實身體保持呼吸的潛意識就被抑制住了。
現在,木迴風的這種潛意識受到了損壞,幾乎與現實的身體失去了連結。
女子看著木迴風越來越紫的臉,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終於趕在木迴風窒息前重新將木迴風的潛意識與她在現實中的身體連結在一起。
木迴風的呼吸又恢復了往日令人安心的節律中,隨著她的臉色又復紅潤,女子身上電流鞭笞的疼痛感和腦中緊箍咒般的律令也漸漸褪去。
她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汗,劫後餘生地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