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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這位歐小姐大概沒有和設計院洽談過業務，不然她不會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然而顧客是上帝，再無知再幼稚也是上帝，所以我把語調放得十分委婉：
&ldo;歐小姐，合作的條件不是在電話裡幾句話就能談清楚的，能不能麻煩您明天到我們設計院來一趟？&rdo;
歐小姐又笑了：&ldo;到你們設計院幹什麼？我又不是跟你們設計院合作。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對不對？&rdo;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原來這個深夜電話根本不是什麼餡餅，而是想拉我背著設計院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ldo;再說，我們之間的條件有什麼談不清楚的？不就是個價錢嗎？這個你放心，幾句話就可以搞定。舒先生，我的意思你懂嗎？&rdo;
廢話！你的意思舒先生當然懂！舒先生雖沒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跑。這年頭設計院裡搞此類勾當的大有人在，各種掙外快的花招早已是公開的秘密。最普遍的一種是在設計中為裝置製造廠推銷產品吃回扣；另一種是打著設計院的旗號在外面承攬專案幹私活；最惡劣的則連私活都不幹，乾脆直接把院裡的設計圖紙偷偷拿出去，賣給一些想建水泥廠又捨不得出設計費的人。那些&ldo;買家&rdo;拿到圖紙連工程地質條件都不覆核就施工廠房基礎，天曉得會造成什麼後果……
&ldo;怎麼樣？舒先生，給你的圖開個價吧！&rdo;
果然是來買圖！他媽的，把我當什麼人了？
&ldo;歐小姐，你說的這件事情我幹不了。&rdo;
&ldo;哎呀，舒先生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你只要把圖給我就行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然後就各走東西，互不相干，對你說來，事情就這麼簡單，有什麼幹得了幹不了的？你手裡的圖不是現成的嗎？舉手之勞嘛……&rdo;
她說得不錯，我手裡的確有不少圖紙。我是副總工程師，又兼著幾個專案的設總，這些專案從工藝到土建水暖電各專業的施工圖在我辦公室裡都存有一套。然而這種&ldo;舉手之勞&rdo;實在太噁心了。
&ldo;圖倒是現成的，就在我的辦公室，但是這圖我不能賣……&rdo;
&ldo;哎呀舒先生，我再說一遍，你只要把你辦公室的圖交給我就沒事了，後面的事情都是我來辦。&rdo;
我氣得對著話筒冷笑：&ldo;看來你是打算拿到我的圖就直接破土開挖囉？&rdo;
&ldo;舒先生你說得很專業嘛。反正後面的事情你完全不必擔心，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來找你麻煩的。好啦好啦，開個價吧，痛快點！&rdo;
&ldo;歐小姐，&rdo;我冷冷地說，&ldo;你找錯人了！&rdo;
&ldo;找錯人了？&rdo;她好像吃了一驚，&ldo;你，你是不是有個同學叫唐亞輝？&rdo;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又是唐亞輝搞的名堂！這傢伙下海以後總是笑我&ldo;捧著金飯碗當叫花子&rdo;，不時給我介紹一些不倫不類的&ldo;發財機會&rdo;，說是要幫助我&ldo;脫貧&rdo;，近兩年才消停下來，想不到現在又故態復萌了。
&ldo;是唐亞輝介紹你來的？&rdo;
聽得出電話那頭鬆了一口氣。&ldo;舒先生，你就不要再跟我賣關子啦。唐亞輝對我說得很清楚，你雖然有圖，卻沒有錢，無法實現經濟效益，所以你一直在尋求資金……&rdo;
唐亞輝簡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