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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四無丫頭”?他不過是人間凡俗客。沒有那麼完美,也沒有那麼不堪,有時候想要退卻,總忍不住自責。夜深人寂也會懊悔,大難當前亦曾害怕。他優柔寡斷,做不到心狠手辣;更並非潔白無暇,手上也過了幾千性命。做不了明君,亦非忠臣,這樣的戚晉,母親要大失所望。
所以她痛徹心扉,她悔不當初:“你怎麼會這樣想……是不是母親以前逼迫你……母親以後不會就是!我畢竟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你舅舅走了,你父皇走了,你就該是最出類拔萃的那個……你本就是最出類拔萃的那個……!是不是打仗去那些慘不忍睹讓你受驚……咱們回到長安來,有什麼可怕!你從前從不這樣畏畏縮縮……你跟我說話!!”
鬧到這地步,甚至要靖溫上前去,說著“元嬰畢竟還小”,試圖斡旋轉圜。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姐姐,他有什麼資格和臉面數月避之不及。千方百計促成今日相會,她難道不是一片苦心?所以戚晉上前,輕輕扶好長姐交給愣在門口的姐夫,再攙母親坐下,還奉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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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於那場戰事。兒子年歲雖小,單已經見過了生死別離,知道人生悲歡苦辛。”他一字一頓,這一回、不曾跪拜叩頭,“母親。你能不能夠相信我,我看得清自己,我能夠認識,自己、胸膛裡的這顆心?”
握了母親發麻燥熱一雙手,他貼近了自己的心房。那心跳沉著、穩健,一下一下,不驕不躁、不慌不忙。所有一切的翳障消散,他原來沒有什麼可怕。這裡裝著他的阿蠻,就是他全部認真誠懇的力量。
指尖過了電。顛沛流離至今的楊茹敬是否被這股蠻橫無匹的力道震得心驚肉跳,一時竟以為自己沒有多少時候?“我病得重!”她著慌,顫顫巍巍吐露竟不惜肺腑之言。再瞞什麼,還騙什麼!她要那個六神無主的兒子重新回到膝前,要看他手足無措為自己驚惶落淚呢!多少的日月,母子倆就這般相依為命;實在兒子不服管教,總讓她時刻提醒這份血濃於水的感情。可她……她是否早就該失望,早該看穿十月懷胎的骨肉、是和他父親一般無二的薄情寡義?你瞧,重瞳一乜——他聽見了;不動如松,嘴角那是否竟是笑意?
世間做母親的總懷著種高傲的自信,血脈相連,如何用得著大費周章、多說那許多廢話。誠然,如非馨妃一貼良藥,太后根本無以走出宮門,更別提臉色紅潤著來看自個兒子;可她一言不發,但看今夜談吐間中氣十足,的確不是病入膏肓模樣。烽火戲諸侯,母親的威信早被她敗盡。難道能怪兒子百無聊賴,不肯接她的戲?
“母親,多燒燒香積積德……老三的痴傻之症好了,或許,母親的病也便好了。”
戚晉搖頭嘆息,聲音落得輕,大抵只有母子間足以聞聽。可他卻犯下大忌——經年罪愆,當著門前的靖溫夫婦宣之於口,這便就是出賣背叛;甚至哪怕關起門來,私下相問也是罪無可逭:老三的病,來自於一位母親的拳拳愛子之心。他既雲淡風輕受了,又如何轉頭來狗咬呂洞賓!
母親的愛,是愛自己的延續;母親的恨,是恨自我的背棄。數十年的時光啊,生命中的所有意義——被他撕扯碾碎……還要讓她大禍臨頭?那她的付出和犧牲算什麼,就這麼一文不值,由得他肆意糟蹋?瞧瞧那雙重瞳的眸子!嘲弄、譏諷,冰冷、沉默,犯上作亂,目無尊長,礙眼……噁心!!該將之挖去!才稍清明的神思瞬間土崩瓦解,是他!殺害她的弟弟,威脅她的生命……耳畔叫囂聲重,病軀不堪重負,她是眼也花了,頭也昏了,於是反倒站起身來,如他祝福那般,有青春光彩重新注回糟朽軀體,竟可翻身躍馬、陣前迎敵!
殺手鐧……殺手鐧!誰管埋伏是否得逞,總歸彎弓搭箭,一發,她要取他眉心!
“你若懸崖勒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