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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脆弱不堪之處被最耿耿於懷的「仇讎」緊握著,明知不該這般口不擇言。但頭昏腦脹之下,也已想不出萬全之策,只想惹得沈遇竹惱羞成怒,哪怕是飽以老拳,總好過像當下這樣不疾不徐地撩撥他。
然而沈遇竹毫不受激。挑著雙含清蘊星的眼睛,溫和地望了他一眼,低聲笑道:「全賴你教得不好。」
那嗓音帶著點無辜和親暱,雒易當即便十分忍耐不住。……
第28章 地底居民
「這裡便是我們上岸之處。」
沈遇竹用弩箭在河灘砂礫上劃了一條蜿蜒河道,伸出的手背上,赫然印著兩道鮮血淋漓的齒痕。
他一條條劃出旁支河流,又逐一劃去:「這是我們已經探明、無法通行的小路。」
屏飛羽捧著臉想了想,指著示意圖道:「這水是活的,說不定會通到有人煙之處,能不能順水流傳遞信物,引人來救呢?」
沈遇竹沉吟道:「話雖如此,水可以走的路,人卻未必能走啊。而且……」
雒易在一旁冷冷道:「而且空等他人來救,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救出的,恐怕只有三具餓死的屍首。」他頓了頓,朝屏飛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不定,還不到三具——早被吞進了其他人的肚子裡呢。」
屏飛羽默默打了個寒噤,往那隻碧眼惡獸的方向又退了十步。
沈遇竹無奈地望了雒易一眼,卻見他站起身來,看了看示意圖,用靴底將其盡數抹去。
「這巖洞裡分支出去的河道崎嶇狹隘,復又迂迴,哪裡容得了一一探明?縱使有千百條路,其實也等於無路可走。」
沈遇竹一怔,心道:「這話不錯,盲目亂走,只是空耗精力。羊皮卷與機關的存在,說明此地曾有人探過。既然有人力參與,一定會在這裡留下蛛絲馬跡。」
「這其中必有關竅可找。」他轉向雒易:「一開始,你是怎麼從暗室找到這裡來的?」
雒易聳聳肩:「我?我解決了那兩個看守之後,藥效復發,疼得在地上打滾。滾來滾去,也不知道觸到什麼機關,就落到地道里來啦。」
這般敷衍把屏飛羽氣得兩個腮幫都鼓了起來。雒易指著沈遇竹,一副債多不愁、蝨多不癢的憊懶,嘲笑道:「沈遇竹,這鬼地方可是建在你的宅邸之下。你反過來問我出路,豈不太可笑了嗎?」
沈遇竹搖搖頭,道:「眾所周知,此地是前朝一座無名祭臺的遺址。當年我依照一本殘卷中遺留的堪輿之術,選址於此,興建留命館,因為時間匆忙,許多地方仍保留了原本的佈局……」他心道:「算算時日,我住在這兒的時間還不滿一年,哪裡會想得到暗室之內還有機關?機關之後還連通著這樣一個宏大的地底巖洞?此時說出來,只是徒然引人見疑罷了。可這一切,雒易與秦洧又是如何知道的?這是否又與我那莫須有的『弒師』罪名有關?」
他想到此節,又不禁怔怔出神。在他內心深處,從不相信天授奇才、無所不能的山長,竟會橫遭不測,但若這兆億分之一的可能性竟然成真……在他囚禁在雒府的這兩年多里,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抬起頭來,望向坐在身前的始作俑者,慢慢道:「雒易,這些年來,你可曾聽說過青巖府山長……」
他原本要質問雒易有關山長的訊息,卻見他兀然伸出食指在唇間一劃。這是個噤聲的手勢,沈遇竹微微一怔,卻見雒易揚起手來,似乎要去掠耳後的發,極不經意地,在耳廓上輕輕指了指。
沈遇竹心領神會,低下頭去,拿了支弩箭在地上劃了一劃,自然而然地續道:「……曾經教授給諸學子一門步罡踏斗的絕技?雖然不一定比得上雒大人滿地打滾的神功,卻也是一門靈驗之極的循跡定位招數。」人
步罡踏斗又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