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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便見陽昊湊在邊上,一臉好笑地看著自己,不由臉上一熱:“不是說設宴相候麼?宴呢?”這幾年一天吃兩頓,他已經很苦逼了好不好!
陽昊拉了他起身,笑道:“皇弟今兒還請了幾個人來,你且去見見,日後也好來往。”說著伸手向旁邊一根絲繩上扯了兩下,片刻便有一艘五彩描金畫舫分波而來,正停在水閣窗下。陽昊也不知在何處輕輕一撥,原來那面牆竟是能推開的,早有人靠上木梯,陽昊將賈琮送了下船,還不忘再說上一句:“不許喝多了,記得明日過去。”
賈琮也懶得再出言譏諷,坐在艙中感覺輕搖淺晃,早已昏昏欲睡。
此時正值桂花盛開,微風過處,便有碎英如雨簌簌而下。主人將席設在園中,不時有一二朵落入杯裡,與宴者也不在意,連花帶酒,一併嚥下。
安平郡王只小飲三杯,便即託辭離座。靖善郡王倒是鬆了口氣,笑道:“小王最是個愛熱鬧的,無如王兄素來管得緊。今日邀得幾位俊彥來府,當縱懷暢飲,不負滿園秋色。”座中五人聽了,忙舉杯相應。
五位客人年齡都不大,賈琮最小,敬陪未座。只是他一來心裡就有些怪異:原來這另外四人中,倒有兩個是他認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
☆、35
坐於郡王左手下方的前科進士、通政司典薄蘇嶽,正是賈璉大舅舅蘇序的長子,也就是賈璉的親表弟。按禮法而論,賈琮也須稱一聲表哥才是。
賈琮中了秀才之後,賈璉曾將他帶去蘇家,以子侄之禮拜見。賈琮年紀小,又是自己考上的,再加跟賈璉處得好,蘇序倒也高看一眼,受了他的大禮,算是承認了有這麼個外甥,又帶他進後宅,見了夫人符氏並幼子蘇峋、女兒蘇嵐。
與蘇嶽相對而坐的是韓遠,賈琮前些日子還去赴過他的生辰宴。
蘇嶽之下的客人也是個青年,正在就讀的國子監舉監祝斌,其父祝頌現職戶部右侍郎,正管著賈璉現下所在的度支司。
賈琮上手坐著的那位名叫彭輝,一襲青衫儒服,氣度溫潤。年未弱冠,雖說滿座中功名最低,但名師高弟,卻無人敢小覷於他。家世清貧,幸而得遇當代大儒,苦學成才。
賈琮心中暗暗稱讚,自己就算中了舉,也不過仗著點小聰明罷了,人家這才叫本事。
方才兩位郡王勸酒,彭輝雖也舉杯,卻絲毫不見少年人初見高位者常有的激動,說話間不卑不亢,表現得十分沉靜。只看那深邃內斂的眼神,就知道是個心中自有理想,且意志堅定之人。給賈琮的感覺,有些象師父的一位俗世朋友,一位安於清貧,治學育人數十年的老教授。
互相說笑間,賈琮將各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中。
按說這四個人裡蘇嶽同他關係最近,實際上只是勉強拉扯著算親戚罷了,要不是他這幾年明裡暗裡幫襯著賈璉,蘇家人眼中未必看得到他,正如探春之於王家一樣。韓遠雖有些來往,也不是一路人。至於祝斌,表面上嘻笑放誕,眼中卻偶而會閃過一抹深沉,一看就是個表裡不一的,不過用不著他花心思,回去提上一聲就好,相信賈璉會把握住機會的。
倒是這個彭輝,賈琮越看越覺著順眼。假使這幾人中有人可以深交,必定是他。
蘇嶽正在吟詠新詩,另幾人或微微點頭,或輕擊杯盞,皆是一派陶醉之狀。待蘇嶽唸完,郡王出言點評,又少不得附和一番。
這邊廂幾人談笑風生,遠處有兩人立在花樹叢中靜靜地看著這邊,正是忠順親王陽越同安平郡王叔侄。
“皇侄看這幾人如何?”
安平郡王陽景恭聲應道:“王叔,侄兒覺得裡面有兩個看不透的。”
陽越輕笑:“小的那兩個?”
“是。”陽景沉吟片刻,方道:“蘇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