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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要上船?”許星野關了水龍頭,揉搓著指尖的洗手液,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夏銘。
夏銘也透過鏡子,看著許星野,笑了笑說:“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
許星野低下頭,拉開水,沖洗掉手上的泡沫,直起身,看著夏銘。
“何必?”許星野皺著眉問,“你這是何必啊?”
夏銘無奈地笑了,反問許星野說:“我怎麼了?”
是啊,夏銘怎麼了?
模特就是拿身體換錢,這是基本職業素養。
當衣架子是換錢,參加遊艇派對也是換錢,這兩件事情又有什麼區別?
不。
這完全不同。
許星野說不上來具體的道理,但她就是知道這完全不一樣。
在秀場上走秀的模特,拍平面的模特,和這些陪人吃飯陪人喝酒陪人睡覺的,掙的就是兩份錢。
是的。兩份錢。
一份是乾淨的,一份是髒的。
這游泳池裡的水是髒的,渾濁的,摻了泥沙的。
夏銘又不是鱷魚。許星野也不是鱷魚。
髒水是不能拿來洗身的,傷口是會發炎的,發炎了是會得敗血症的,是會死的。
夏銘是有選擇的。
是有選擇的。
“夏銘,我真的不懂你,”許星野眉頭緊皺,“你是有選擇的,有選擇又何必如此自輕自賤呢?別跟我說剛才那個豬頭是你的真愛,我不信。還是說你就是不挑?馬可那樣的你拿來玩,剛才那個豬頭你也是拿來玩嗎?”
“你閉嘴吧,”夏銘冷笑了一聲,“我不需要你評價我。”
許星野啞口無言。
“倒是你,你為什麼在船上?”夏銘上下打量著許星野,拉起了許星野的左手手腕。
夏銘看著她的腕錶,輕聲笑了笑。
“這塊表,難道是你自己朝九晚五地上班賺錢買的嗎?恐怕你上三年班,不吃不喝攢下的錢,都不夠買這塊表。即使有這塊表,你能買得起配這塊表的衣服嗎?”
夏銘抬頭看著許星野的眼睛,聲音裡堆滿輕蔑。
“還是說。”夏銘冷笑了一聲,“還是說,是陪人上船換來的?”
夏銘放下了許星野的手腕,轉過身,看著她的側臉,“州官放火,百姓點燈而已。咱們都是百姓點燈,所以,我也想問問你,你何必如此自輕自賤呢?許星野。是沒有選擇嗎?”
說完,夏銘脫下外套,扔在她身上,拉開門,走出了洗手間。
“池總好。”
許星野聽到了夏銘的聲音。
“嗯。”池斯一應聲。
然後是洗手間門被拉開的聲音。
雪松林裡篝火燃燒的味道灌滿了許星野的鼻腔。
池斯一用指尖幫她擦掉眼淚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在流淚。
“斯一……”許星野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面前的池斯一。
“我愛你,”許星野流著淚說,“斯一,我好愛你。即使你一無所有,我也愛你。我愛的是你,你知道嗎?斯一。不是因為你能給我一個豪華的大房子,不是因為你能送我昂貴的表,更不是因為你買大牌設計師設計的漂亮的衣服給我穿。我根本不需要這些,我用手機看時間,有屋頂就能度日,一百塊錢的襯衫能穿好幾年。我愛的是你,斯一,我愛的是你。愛你就是我的選擇,也讓我沒有選擇。”
“我知道,”池斯一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也愛你。”
斯一,
我的自尊心沉甸甸的,
它把我拽進了懸崖,
也把我拋在了空中。
我在下墜,
斯一,
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