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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夫嘆了口氣,不忍地道,“我開個方子,你們抓了藥給珠丫頭喝,能……”
楊大夫的未盡之意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朱珠是能挨一天算一天。
其實楊大夫心裡也有些疑惑,前次給朱珠診脈的時候,發現她平日裡調養的好,脈象穩中有序,身子也康健了許多,但短短時日竟破敗成這樣,實屬令人費解。
楊大夫見這一家子臉色都不好看,也不問他們要診金,只吩咐了一句讓朱大友稍後去他家拿方子,便搖著頭走了。
“這是怎麼了?大友怎麼坐地上了?”籬笆牆外,陳氏探出頭來,見朱大友坐在地上,於氏正費力地想將他扶起,朱瓊和朱珊卻傻坐在一邊,也不上前幫個忙,便斥道:“你們倆作死呢,還不快去扶你們爹起來,白養你們這麼大,一點孝心都沒有。”
朱瓊和朱珊雖不怕這個大伯孃,但卻怕她到處碎嘴說自己姐妹倆不孝,毀了名聲,於是忙“誒”了一聲,跑上前去幫於氏扶朱大友。
陳氏不僅是朱大友的長嫂,還是他舅家表姐,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不一般,想了想,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所以鎖了自家的院門,急匆匆地往朱大友家來了。
陳氏進屋的時候,於氏已經將朱大友扶坐在矮凳上,倒了杯水喂到他嘴邊,朱大友頭一偏,沒有理會於氏。
陳氏皺眉,擔憂地問,“二弟這是咋了?”頓了頓,扭頭指著朱瓊和朱珊道,“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麼,氣到爹了?”
“我們?”朱瓊平白受了汙衊,氣道,“大伯母可別冤枉人,我和珊兒好好地,做什麼要氣爹!”
陳氏拿眼瞪了朱瓊一眼,轉向於氏問道,“你說,到底怎麼了?”
於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陳氏愈加不耐煩,這時只聽朱大友有氣無力地開口喚了聲“表姐”。陳氏一愣,暗道不好,朱大友這是亂了方寸了,連舊時的稱呼也喚出來了。
“我在。”陳氏走近幾步,在朱大友兩步遠的地方站定,擔憂地看著他。
朱大友哽咽著道,“珠丫頭怕是不行了,她……”
還沒等朱大友說完,陳氏便一連“呸”了好幾聲,“說什麼渾話呢,前些日子我還碰到楊大夫,說咱們珠丫頭身子雖然弱了些,但養了這些年也康健了不少。怎麼到你這當爹的嘴裡,就是珠丫頭快不行了?!”
陳氏雖然嘴碎,為人有些尖酸刻薄,但對朱珠卻是打心眼裡疼著的,朱珠沒了生母的這些年,朱大友雖然也疼自己的女兒,但到底常年在外做工,回家的時間少,於氏要磋磨朱珠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若不是有陳氏在一旁護著,朱珠這日子可不能過得像現在這般安穩,像村裡那些閒人說的,朱珠活像個深居簡出的千金小姐,養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大嫂,珠丫頭確實是快不行了。”於氏輕聲開口,有些怕陳氏對她破口大罵。
也難怪於氏害怕,平日裡,在陳氏面前,只要關乎朱珠的事,陳氏都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果不其然,陳氏沉著臉瞪了於氏一眼,問朱大友事情到底如何。朱大友實在沒有力氣說話,便指著於氏讓她把來龍去脈給陳氏一一交代了清楚。
於氏說完,陳氏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活像是見了鬼。於氏挑眉,這表兄妹倆真是一副德行,出了事都喜歡往地上坐,也不嫌髒。
“真是治不好了?”陳氏不確定地問道。
於氏很想點頭,但礙著朱大友,卻只能道,“楊大夫讓仔細養著,但能不能好,怕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了,得看它。”說著,於氏手指向上指了指,意思是,盡人事聽天命。
“哎,我苦命的珠丫頭。”陳氏嘆了口氣,掩面哭了起來。
朱大友見陳氏流了眼淚,鼻子一酸也差點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