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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如果大家都同意把小襖子留下,就留下吧。
西貝時令今天的舉止,也讓甘子明十分意外,他想,一個剛脫產的幹部少不了忽左忽右一陣,慢慢成熟吧。他也願意向文成能這麼想。
小襖子留下了,可過後向文成還是為那天的事有幾分不快。他想,時令作為一個脫產幹部,又是當著鄉親,實在更應該體現出政策水平。但他沒有再和甘子明交換意見,也沒有再向取燈透露過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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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花村的套兒坊街是個小街,毗鄰村北,狹窄,背靜,住戶也雜。幾個賣梨的,一個賣花椒、大料的,一個賣鹹菜的,都住套兒坊。還有開賭局的,賣白麵兒的。大花瓣兒家也住套兒坊,大花瓣兒家的後山牆背靠著一家叫金貴的房子。身強力壯的金貴無正事可幹,就在家裡開摸牌場,專招娘兒們到他家炕上摸牌。金貴媳婦是個缺魂兒的女人,不會審時度勢,還淨給摸牌的娘兒們燒開水買包子吃。金貴家的舉動吸引著大花瓣兒的閨女小襖子。
深秋過後地光場淨,小襖子覺出生活的寂寞,晚上就站在房上朝金貴家看。她看見金貴屋裡明火執仗,而她自己家裡是一團漆黑,她就爬上房頂,再順著一棵椿樹出溜到金貴家也去摸牌。小襖子來金貴家摸牌,兜兒裡沒錢,就到金貴的褥邊底下拿。金貴看見假裝沒看見,自此小襖子就靠上了金貴。
日本人佔領兆州後,很少有人敢進城。金貴敢進城去給小襖子買衣料,他是順便。現在金貴不常在村裡露面,家裡的牌場沒人張羅也散了。金貴有比摸牌更重要的事,目前他在便衣隊當班長。便衣隊不穿軍裝,警備隊才穿軍裝。便衣隊比警備隊的裝備強,騎腳踏車,挎手槍,比警備隊行動快,任務也不一樣。金貴常把腳踏車騎回村,腰裡掖著盒子炮,槍把兒上的紅綢子在外邊飄閃著。金貴家裡不開摸牌場了,可比從前的生活還好。金貴的媳婦就在街裡缺魂兒似的說:“看這日子強不強,吃什麼有什麼,花錢兒有錢兒。”
金貴入了便衣隊,不常回笨花,小襖子缺了抓撓兒才報名上了夜校。上課時她不願意聽取燈講“國旗”,不願意聽甘子明講“雞兔同籠”,她最願意聽向文成講反封建,願意聽婦女解放,願意聽“自由”這兩字。向文成舉例說,婦女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圍著鍋臺轉,看見男人就臉紅,講究三從四德,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都是封建。婦女受著封建意識統治,就沒法兒來上夜校。小襖子聽著只覺得心裡一陣陣興奮,她也不專心聽講了,她半坐半站地東張西看,心裡說,你們都快聽聽吧,這和我心裡想的一樣,我從來都是反封建的。
小襖子靠著金貴,同時也受著抗日的吸引。有一個時期,八路幹部晚上活動,不論男女都披件紫花大襖,胳膊交叉在胸前走路。小襖子晚上出門也披一件紫花大襖。大襖長,大襟拖著地。孩子們看見小襖子走過來,就起鬨地喊:“噢——八路過來嘍,八路過來嘍!”小襖子也不在乎。這天金貴回家,小襖子就披著紫花大襖去找金貴。金貴在燈下盯著小襖子說:“快扒了你那紫花皮,窮酸相兒。你快去投奔八路吧,八路就喜歡你這身打扮。”小襖子自知在金貴眼前穿這身衣裳有誤,就連忙把紫花大襖脫下來,扔在迎門椅子上,才敢上炕找金貴。
金貴在炕上靠著一摞被子懶散著問小襖子:“小襖子,我問你,你可成了笨花村的能人,你當著日本人瞎白話還不算,聽說你還上了夜校?”小襖子說:“你成年價沒個蹤影兒,我又沒個抓撓兒。夜校人多,也是個熱鬧。”金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