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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執:“你怎麼比我著急?”
謝賡:“我能不著急嗎?現在出使北灤太危險了!”
慕容氏深深朝謝賡福禮:“謝將軍,我家阿執有你這樣時刻為他掛心的好友,是他的運氣。”
“夫人不必客氣。”
趙執:“就是有時候太婆婆媽媽,唸叨得我耳根子疼。”
謝賡斜眼杵了趙執一拳。“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開玩笑,陛下的安排自有陛下的道理,依你看來,我還有得選嗎?”
謝賡語塞。
“阿執作為大晛臣工,食朝廷俸祿,為大晛出使鄰國,替陛下分憂,是他的職責。如今天下紛爭,四境不寧,護衛國土匹夫有責,阿執又怎能獨善其身。”
謝賡平日和慕容氏幾乎沒有接觸,聽她說出這一番話,竟完全不像一位深宅女眷,不由得心裡一凜:“夫人一番話令小侄慚愧,小侄受教了。趙君刃,後日,你還是去吧!我必來送你。”
這時,一位戎裝將士拉著馬車走過來,“夫人,郎君,請上車,屬下送你們回去。”
謝賡認出來這是趙釴的一位護衛。那護衛將手裡捧著的手爐恭敬地遞給慕容氏。在他身後,侍女雲姿將狐裘給慕容氏披上。趙釴對趙執母子的照顧竟細緻如此。謝賡不好多想,恭敬地讓在一旁。
“你們先送母親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辦,暫不回府。”趙執又向母親柔聲道:“母親,今夜我或許晚歸,不能陪你守歲了。”
“無妨,你去忙。”
趙執臨時受封特使,後日出發前往北灤。因此他必須儘快去禮部調閱往年大晛與北灤遣使來往的資料,一刻也耽擱不得。
宮宴結束後,隨著入夜的鐘鼓聲響起,建康城上空漸漸飄起大雪,將逐漸深重的除夕夜色映出一片淺白。
趙執快馬疾馳往禮部尚書盧道濟的府邸,徵得盧道濟的允准,又匆匆趕往大司馬門附近的禮部官署調閱往年與北灤來往的資料。除夕夜的禮部值房只有兩個主事和書吏留守,房中並未燒炭取暖。
那書吏看見趙執坐在值房書案前整整一個多時辰,他已經凍得腳底發涼,趙執在那冷冰的值房卻感覺不到冷似的。雪花越飄越大,值廬外面已覆滿一片白色,趙執仍然筆直地坐著。
直到趙府派人給他送來宵夜和大氅,趙執才從值廬離開。大晛及北灤兩國關係已經交惡數十年,上一次遣使來往已經是元慶八年。趙執走入雪中,看來他後日此去的確吉凶未測。
除夕夜金吾不禁,建康城內多數官民多居家團圓不再外出,也有少數都民不顧嚴寒,到大街上冒雪觀燈遊玩,因此御街兩旁自有一番雪中的熱鬧,爆竹鼓吹之聲不絕。秦淮兩岸的酒家及秦樓楚館,多數仍然打著燈籠,門扉掛著棉簾,接待除夕的遊客。
趙執心中煩亂,一時不想回府,便到巡防營來尋謝賡,兩人一起往秦淮岸邊走去。
臨河而掛的緋紅燈盞倒映在覆著薄雪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