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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去!我要去找莫春花!」
鹿松平一身綠衣、長頸細腰,坐在那裡卻穩如一座青山:「省省吧,陛下將你扔給我了,你便得聽我使喚。」
除了肖準和皇帝老兒,這天底下還沒第二個人能使喚她!
不讓她下車?她自己下去還不成麼!
她握緊平弦,想要向車窗揮去。
某人頭也沒回、後腦勺長了眼一般冷聲道:「這是陛下的馬車,你若有膽子就儘管毀個徹底。」
肖南迴一個踉蹌跌回一旁的軟墊上,心有不甘地瞪了那背影一眼,將手裡的槍桿橫在胸前。
「車廂如此擁擠,你若不嫌費力,便一直舉著吧。」
馬車顛簸起來,飛快駛離黑羽營的隊伍,向著戈壁上漆黑的山坡上而去。
黑羽營拔營的腳步一路向東南方向後撤,直至二十里開外才停下。
這道軍令是皇帝親下,軍中無人敢問,卻有將領心存疑慮和不滿。每個人心中都在嘀咕,不知皇帝這一步究竟走的是何種道法。
當晚,十萬大軍於天沐河河道以東幾十里的一處高地紮營,皇帝在主帳召了眾將領議事,商討當如何與北路的光要營、中路的肅北營相配合,對碧疆發起總攻。
議事從戌時剛過開始,一直到了醜時三刻,皇帝依舊沒有對任何一項提議表示認同。
眾將從起先的唇槍舌戰、激烈辯論,到辯無可辯、口乾舌燥,皇帝從始至終都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似乎對所有人的策略都不甚滿意。
最後,大帳中陷入了長久的靜默。
也不知是否是皇帝怪癖,那元明殿上的青銅刻漏如今居然被搬到了主帳裡,滴答作響的水滴聲聽得人心煩意亂,那點滴流逝的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令人倍感煎熬。
這擺明瞭議事是假,旁的什麼事才是真。
伴君如伴虎,眼前這個卻是伴君如臨淵。誰能猜得到深淵之中,究竟藏了什麼東西呢?
欸,在天成為臣,實在是太難了。
終於,有人繃不住了。
顏廣上前一步,決心戳破皇帝設下的這道窗戶紙。
「陛下此番叫我等前來,是否另有要事相商?末將是個粗人,不懂彎彎繞繞,不若直接告訴我等,免得大家在這裡虛耗時間。」
皇帝依舊石像般坐在那張禪椅上,身上的黑色大氅襯得他眉宇間比平日多了些冷漠,那雙眼卻透出些興味來。
「將軍直爽,孤亦不想多做隱瞞。半月前左將軍領光要營精銳自垡莽嶺奇襲碧疆失敗,險些命喪白氏之手。他託人告知於孤,言及是因行軍密令遭洩露,才令白氏有所準備。孤百思不得其解,故請各位前來一敘,不知眾將可有話要說?」
此言一出,帳中掀起千層浪。
這是擺明瞭說:軍中有細啊。
不少人都想起那日被埋在河道旁的俘虜,原來這背後竟藏著這麼大的事。
皇帝將眾人困在這大帳裡,外面想必已安排了心腹守著,可是要甕中捉鱉、關門放狗了?
紀州牧主簿黃圩猶豫開口道:「敢問陛下此信報是否可信?此事關係重大,需謹慎核實是否屬實」
「黃大人何必急著質疑?」這回開口的是肅北營先遣部的典武將軍孫灼,他最煩文人條條框框的多事,又尋思著趕緊表明立場,急急開口道,「我看陛下既然開口,想必這信報可信的很,不如速速開始清查,我可帶手下先從自家營帳查起。」
這才剛剛對了一回合,帳子中便有了些不和諧的意味。
上軍佐史朱庭茂瞥了兩眼座上的皇帝,決定在其中和個稀泥:「孫將軍說得有理,黃主簿亦不必心焦。陛下召我等前來,想必是有所信任,才未顧忌打草驚蛇之嫌。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