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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俯身去水龍頭下衝洗,自始至終都任由許陌在笑,沒有絲毫的羞惱。
又過了幾分鐘,傅啟忱將鼻子沖洗乾淨,然後隨手從旁邊扯過幾張紙巾,團成團塞進流血的鼻腔,動作粗暴得可以。
“已經很晚了,你晚上想吃點什麼?我去做。”
說話的時候,他不時用手轉動著鼻腔裡的紙團,試圖調整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許陌頓了下,報了個菜名過去。
西紅柿炒蛋。
是道很簡單的菜。
“你好像很喜歡問我要吃什麼,”許陌跟在傅啟忱身後,站在廚房門口沒有進去,“我很少見到像你這樣執著於自己做飯的人。”
廚房裡,傅啟忱從冰箱裡拿出雞蛋,攪散之後放到一邊。
他用刀在西紅柿上輕輕劃上十字,轉身等著鍋裡的水沸騰。
“小時候我媽教我做飯,她說會做飯的男人有優先擇偶權,”他一邊說,一邊關火,然後將西紅柿丟進滾開的沸水裡,“其實那會兒我對這話是不太明白的,可我現在明白了。”
“什麼?”
“會做飯挺好的,”傅啟忱將西紅柿從開水裡撈出來,去掉外皮之後,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塊,“習慣一個人,是從習慣他的菜開始的。我在想,如果你喜歡上我做的菜,那或許也會……”
“也會喜歡上你?”許陌順著傅啟忱的話接了上去,他靠在門框上,歪著腦袋看他,只覺得這人有點可愛,“傅啟忱,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我這人,除了臉能看,真沒什麼好的。這幾天相處你也看到了,我很難搞的。”
長著這麼一張臉,實在是福禍參半。
一方面,他的確是吃到了不少美貌加成的紅利。
可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個長相,從小到大,只要許曦願意,他永遠都是那個“盛氣凌人”的惹事精,是“招蜂引蝶”的賤人,是“矯情多事”的妖豔賤貨。
再單純無辜的人,配上他這張臉,看起來都無辜不起來。
許陌很清楚,他的絕大多數追求者其實只是迷戀他的這張臉而已。
那些男人,他們虛榮又傲慢,他們追求的不是他,而是附加在他身上的光環、榮耀,是睡了他就可以作為資本到處吹噓的面子。
所以他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很難搞,嬌氣又矜貴,以此來逼退大部分的狂熱分子。
可傅啟忱……
恕他實在看不懂他。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什麼理由的,”傅啟忱在鍋中倒油,爆鍋之後把西紅柿倒進去翻炒,“如果單純只是喜歡對方身上的某些特質,那大概不叫喜歡,那叫有所圖。而且,你人很好,沒有很難搞。”
說這話的時候,傅啟忱一字一句說得很認真。
和那些浪蕩子半點不走心的許諾相比,他的那些話顯得老實得可愛。
許陌心裡動了一下,可很快,他就將這種震動歸結為人體的正常生理現象,是多種激素分泌所產生一種錯覺。
……
很快就到了飯局那天。
許曦將時間定在中午十一點半,在南區的某三星酒店。
那天許陌沒課,在家裡一直睡到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