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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所有人都精神鬆懈鬆懈的時候,前方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從兩側飛滾下來許多巨大的岩石和滾木,驚得走在前排的騎兵馬匹一陣嘶鳴,四散亂衝開去,原本整齊的隊伍頓時亂作一團。沒有回過神來計程車兵們呆立當場,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一排排箭雨已經射了過來。
“敵襲!散開!隱……”一個騎馬的軍官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大聲呼叫著,還沒有喊完就被幾支箭當胸穿過,墜落馬下,在也發不出聲音來了。不過,驚恐計程車兵們已經不用他的提醒,四處尋找著能夠隱藏身形的掩體。
“合夥人,快跑!”我身邊的拉瑪大叫著向後衝出去,我想跟上,但是沒有。一支利箭從山坡上直穿進他的頭部。我聽見了頭骨碎裂的細小聲音,看見了這一生中對我來說最血腥最殘酷的畫面:
拉瑪仰面倒在地上,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面色灰白,兩眼外凸,透著死氣。箭頭從拉瑪頭部另一側穿了出來,兩側的創口處汩汩地淌著紅白混雜的粘稠液體——不要告訴我那是什麼。他一隻手向前伸著,彷彿是要抓住點什麼似的。
他已經什麼都抓不住了。
他已經死了。
我的眼前一陣眩暈,頭腦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想不出,看不見射來的弓箭,看不見從天而降的岩石,只覺得眼前發生的事情不現實。一個鮮活亂跳的生命,就在前一刻還在同你打趣說笑,立時就失去了生命,成為了一具毫無意義的軀體,這時候你會有什麼感覺?我可以告訴你,你什麼感覺都不會有,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感覺不到。
因為死亡來得太快了。
“啊……”剎那之後,我聽見絕望驚恐的聲音從我自己的嘴裡發出來,然後感覺自己雙手抱住頭蹲在地上,緊閉上雙眼,渾身顫抖不止。一支支帶著風聲的勁箭從我耳畔掠過,隨便哪一支都能輕易地要了我的命。可是我不能動,一步也不能動。一種叫恐懼的東西牢牢抓住了我,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傑夫!”是誰?誰在喊我?我不敢睜眼,我真的害怕看見那血淋淋的場面。
“傑夫!!”那個聲音越來越大了,接著我感到有人把我撲倒,摟著我接連打了好幾個滾,然後我感到我已經靠在山壁上了。
“傑夫,你沒事吧!”我終於睜開眼,是弗萊德,他蹲在我身旁,用左手的盾牌護住我們兩個。在剛才我蹲下的地方倒著一匹死馬,它的主人就死在它的邊上。
我嘴唇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靠搖頭來表達我的意思。拉瑪的死給我的衝擊太大了。
“第二小隊注意,照我的樣子作!”卡爾森的喊聲從我頭頂傳來。我努力抬頭去看,看見他背靠懸崖橫躺著,全身盡力蜷縮,減少受到攻擊的面積,把盾牌擋在頭臉前面遮擋山坡上射來的箭支。
“別露出頭來!”卡爾森大吼著。
這個時候,驚怖漸去,求生的願望讓我恢復了理智。我和弗萊德忙盡力蜷縮起身體靠著懸崖擺出同樣的姿勢,在我們頭上腳下,尚且倖存的第二小隊士兵們也都依樣躲藏起來。
沒過多久,我們就發現了這樣做的好處:因為緊貼著山崖,而山崖上的敵人很少會向正下方射擊,就連滾木和擂石也都劃過一個小小的拋物線落在我們身前,所以我們只需要防禦來自山坡上的攻擊即可,而緊縮身體舉高盾牌大大減少了我們中箭的危險。
其實,連盾牌都是多餘的。在我們身前,驚恐中來回亂竄的戰友和馬匹已經替我們遮擋住了絕大部分的弓箭,形成我們天然的盾牌。
“難怪他總能逃生,‘背影’卡爾森果然有豐富的保命經驗啊。”逐漸安定下來的我忽然有了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混亂中計程車兵不顧一切地向後跑去,根本不聽軍官的召喚和指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