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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叫得乖巧。
“瞧瞧,你一下都等不得了。”沈元柔笑道。
裴寂頓了頓,輕輕抿了抿唇。
他怎麼會覺得,義母方才的語氣是,嗔怪?
可方才沈元柔的語氣,就是給他一種溫和好說話的錯覺。
必然是錯覺的,裴寂想,他絕不會認為一個手握重權的權臣,是什麼溫和、好說話的人物。
尚風朗的話猶在耳畔,感受著沈元柔的視線,他抬起眼小心地看她。
裴寂覺得,尚風朗喜歡他的義母,亦或者說,全京城的公子喜歡他的義母,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裴寂答應過義母,會盡快完成。”他鄭重其事道。
裴寂格外執著於此事,談及那些不重要的卷宗,他那雙好看的眼眸也分外瑩亮。
沈元柔便從他的眉目與神色中,捕捉到了一絲屬於年輕人的認真與朝氣,那是已經離她遠去的東西。
“那要是我留尚子溪到後半晌呢,你也要一直這樣等嗎?”她平靜地看著裴寂。
興許是凍得久了,裴寂本就不耐寒,那張瓷白的俊臉過分蒼白。
沈元柔的目光已然能感知到他的寒意。
興許因著剛緩過來的緣故,裴寂的思維也有些發散,竟真的順著她方才的話去想,如果義母留尚子溪到下午,他又應當如何?
沈元柔也不催促,只耐心地凝視著他。
“要等的,”裴寂頷首,“答應過的事如何能食言。”
其實根本不差這一會子的時間。
但沈元柔看著他,便覺得,即便她要求裴寂上刀山、下火海,這孩子也絕對不會推辭。
少年帶著過分的真誠,又有些固執。
“好孩子。”
裴寂認真地將抄好的卷宗收起,方才的寒冷散去,取而代之的叫人口乾舌燥的燥熱。
那股夾雜著蘭草香的沉香幽冷,莫名便讓他覺得舒緩了一些。
裴寂坐在自己的位置,不由得去嗅。
那日後,沈元柔的確派人為他送來了香料,那是她慣用的。
可裴寂聞了又聞,總覺得,還少一些什麼。
義母身上還帶著一股清冽的,似草木,似微風般的香氣。
那抹靛藍色緩緩逼近,在裴寂避無可避時,才遲鈍的發覺,他不由得攥緊了袖口,屬於她的清冽香氣也倏地逼近。
裴寂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或許這是女人獨有的味道,權勢的香氣誘人沉淪,莫名的,他想追隨這股香氣,想要無視殘存意志的告誡。
沈元柔沉聲開口:“你發熱了?”
他的面頰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無事,”裴寂應,“乍一暖是這樣的。”
“你這幅模樣,可不像是無事。”她說。
裴寂的眼眸不大清明,他身子骨弱,若是發了熱可不是小事。
沈元柔手背輕探在他額頭上,那股燙意就這麼蔓延上來。
她眉頭輕蹙,便聽裴寂有些迷濛的,輕聲嘟囔:“……好舒服啊。”
沈元柔收回手,淡聲道:“看來真是燒糊塗了。”
香氣忽而遠去的那一刻,裴寂緩緩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出不對來。
在他所受的教育,形成的認知裡,女男三歲不同席,他此刻與義母的接觸有些親密,已經算得上是超出女男大防的界限了。
裴寂只知曉,她們有些超越了這條名為倫理的線。
可他渾身軟綿綿,待對上沈元柔關切的眸光時,糾結地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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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清了沈元柔對他的關切,細想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以往母親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