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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始很走運。走了20分鐘後，一輛被撞癟的、開起來呼哧呼哧響的小轎車追上了他，停下來，問他要不要搭車。他接受了，坐在一個紅面孔、紅脖子、喋喋不休的人旁邊，並老老實實地告訴他：他正在從容地走著，等待公共汽車趕上來。

&ldo;你打算上哪裡去？&rdo;紅面孔問他。

&ldo;隨便哪個大鎮。&rdo;布蘭森拍拍他的手提箱，&ldo;我是挨家挨戶串門的。&rdo;

&ldo;你賣什麼？&rdo;

&ldo;保險單。&rdo;

難道要他不加思索地撒謊的處境和盤問永遠也不會結束嗎？&ldo;愚蠢的騙局。&rdo;紅面孔宣告說，&ldo;我的妻子幾乎被說動了心，準備替我保一大筆險。去你的吧，我對她說。為什麼你要我死了比活著對你更有好處？討厭的騙局，我說。讓一個女人從死人身上享受既得利益，那是不對的。這個世界上的麻煩已夠多了，用不著再請人把一個傢伙塞進棺材裡然後發一筆財。&rdo;

&ldo;我賣的是火險和盜竊保險。&rdo;布蘭森隨意說道。

&ldo;啊，那就完全不同了，先生。這有點兒道理。我的舅舅現在在迪凱特。他過去有一個堆乾草的棚，一場大火把它全燒光。由於他氣量小得一個子兒也不肯花，他損失了好多……&rdo;

他沒完沒了地談著。轎車吱吱嘎嘎、砰砰嘭嘭，還發出打嗝似的聲音，一英里一英里的向前行進。他把四十多年來發生的每一起重大火災都列出來，並加以詳細的描述。最後，他認為保火險還劃得來，不過保盜竊險可不合算，因為這一帶小偷不多。

&ldo;我看在別地方偷起來容易些。&rdo;他說，&ldo;即使小偷也不會跑一大段路，結果反而使自己不容易偷到手。&rdo;

&ldo;不用鎖門上閂，那準是不錯的。&rdo;布蘭森評論說，&ldo;殺人案怎麼樣？這裡多不多？&rdo;

&ldo;發生過幾起，都是由喝酒或女人引起的。只有一起沒有破獲。&rdo;

&ldo;是哪一起，嗯？&rdo;布蘭森問，希望終於能聽到一些值得一聽的訊息。

&ldo;它發生在8年或是10年以前。&rdo;紅面孔輕而易舉地作了回答， &ldo;老傑夫&iddot;沃特金斯遭了一頓毒打，沒有說什麼就死了。警察去尋找一個到處打短工的流浪漢。一直沒有找到。&rdo;

&ldo;他們發現的那個埋在樹下的女孩子是怎麼回事？&rdo;

紅面孔把注意力從公路上轉過來，驚奇地盯著他瞧了一陣子：&ldo;是哪個女孩子？&rdo;

&ldo;也許這不過是一個謠傳。&rdo;布蘭森說，&ldo;幾天以前，我無意中聽到有人談起在伯利斯頓鎮外的一棵樹下發現了一個女孩子的骨頭。&rdo;

&ldo;那是什麼時候？&rdo;

&ldo;我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時候發生的。至少在一星期之前，也可能是幾個月之前。那個傢伙似乎不是在說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rdo;

&ldo;他是在信口開河。&rdo;紅面孔肯定地說。

&ldo;有可能。&rdo;

&ldo;如果他說的話有點兒根據，那麼那個故事就會像草原上的大火那樣在周圍l00英里傳開。&rdo;紅面孔堅定地說，&ldo;在這些地方，人們是非得談點兒什麼不可的，而且他們的談鋒很健。那種事是肯定會傳到我耳朵裡來的。&rdo;

&ldo;但是，你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