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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聽上去輕鬆,平常,笑容卻似被寒霜打過的殘花,原本靈動的雙眸此刻蒙了一層黯淡的紗。
恩客……
齊鳴點點頭,隨著她走,邁進燈火闌珊時,嬌聲淫語處。
原來是這樣一個地方。
月昭引著他走進了二樓的一間雅閣,垂眸問禮,隨後去牆垣之上取下了一把木琵琶,抱在懷中,坐到了與他相對的凳子上。
“紅滿枝,綠滿枝。宿雨懨懨睡起遲,閒庭花影移。”
琵琶聲起,紅綢帳暖,燭光昏明,他側扶桌案,默默聽著。
“憶歸期,數歸期。夢見雖多相見稀,相逢知幾時。”
月昭垂眸,長睫投下的陰影將她的眼神遮了個乾淨,讓人看不清。紅衣綺羅,素手輕抬,指落弦上,曲調融著她婉轉的嗓音,如寒夜透過窗欞的風,嗚咽著,悠長又纏綿。
齊鳴咬著下唇,不敢看她,也不敢聽。
這一詞牌名為——《長相思》。
他不知琵琶聲是何時止的,月昭又是何時唱完的,但或許是相愛的人總會心有靈犀,他在月昭起身要離去之時下意識地就衝了上去,將那個瘦小的身軀緊緊擁住。
還是那麼溫暖,那麼脆弱,彷彿只要稍一用力就會將她揉碎。
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貪婪又不捨地嗅著熟悉的香氣。
時間不會為誰而停留,越是不捨,就流逝地越快。
月昭深吸了好幾口氣,唯一一次,她掙脫了這個溫暖的懷抱,轉過身去,看著齊鳴已經被淚水溢滿的雙眼,她不忍地蹙著眉,抬起衣袖替他擦去。
齊鳴身軀細細顫抖,握住月昭的手,貼在臉頰處,眼眶緋紅,啞聲哽咽道:
“我,不想……”
月昭沒說話,只輕輕搖搖頭,示意她懂。
還是那句話,相愛的人總會心有靈犀,你不講我也會明白你心中所想,你心中所憂。
但我不想你因我而憂。
她將手從齊鳴掌心中抽出,指尖還殘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餘溫,讓人心疼。
齊鳴咬著唇,手滯在空中,月昭輕輕摘下腰間那塊她珍視許久,日日戴著的黃金鑲玉佩,隨後握住齊鳴的手,將玉佩歸還。
“別……”
齊鳴悲慼地抽噎著,絕望地朝她搖著頭,胸口刺痛得他說不出話,只能沉重又急促地呼吸著。
月昭撫了撫他的髮梢,她如同平日從這間雅閣中送走每一個毫無瓜葛的人般,溫和地笑道:
“恩客,慢行。”
轉身決絕出門的瞬間,淚水決堤。
許久之後,她獨自坐在巴瑤神像下,背靠著供臺,垂著眸。
夜很黑,廟外的煙花早就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