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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
林雨嬌:你有沒有淋雨。
不是夢,是她真發出去了。
手機亮了一下。
他只回了兩個字:沒有。
她蹲在雨地裡一臉懊悔,輕輕拍了拍額頭,知道自己當時困迷糊了,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想撤回早就來不及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問候,一點都不像她這樣沉默安靜的人平時會說出來的話。
李竹在學校回宿舍發現她走了以後,還特意打電話過來。
“雨下好大,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就走了。我還有傘能送你到車站。”
“沒關係。”上禾路雨夜空氣潮溼,林雨嬌撐著陌生的傘還在窘迫。
“怎麼沒關係呢,別看夏天了,這麼大的暴雨淋了肯定感冒。”李竹數落她,“怎麼會有人傻到不撐傘淋雨啊。”
也是,怎麼會有人傻到不撐傘淋雨。
掛了電話,風吹動梧桐樹下的水珠,砸在她的襯衫上。
很涼。
夜過十點,上禾路窄巷口裡停滿了小吃攤子,下了夜班的工人聚集在巷子裡買夜宵。
牆壁上貼著各種各樣房屋出租,水電維修之類的廣告,因為風吹日曬,紙張破爛,但每天都有新的廣告紙一張張覆蓋上去。
“嘗一嘗看一看,十塊三串的烤魷魚。”坐在馬紮上的中年女人仰著脖子叫賣。
鐵板滋滋冒出混雜著孜然和辣椒粉的油。
她低著傘經過那些夜宵攤,擦肩而過來買吃的人群,黴味的小巷裡瀰漫著油煙味。
雨是突然變大的。路邊的排水溝裡流水聲嘩嘩。
林雨嬌抬起傘,一眼就看見不遠處手抓餅攤位前那塊紅色的招牌。
眼睛一下子詫異瞪大了。
她看到了招牌旁邊站著的那個人。
雨霧彌散。祁司北揹著黑色的單肩包,看樣子也是剛回來,身上那件無袖背心幾乎溼透了。一隻手還提著一堆夜宵。
抱著手,微微彎腰,費力想鑽進攤位上的那把大傘下躲雨。
卻因為實在太高,半個身子仍可憐兮兮在大雨裡。
攤手抓餅的老奶奶一邊撒著蔥花香菜,一邊看著他喋喋不休:“下這麼大雨,怎麼不知道帶個傘。”
“不礙事。”他撣了撣菸灰,別過臉笑得離經叛道,“快到家了。”
修長的手指擰著衣襬,往下淌著雨水。
“家就在附近,怎麼不喊老婆孩子過來送傘。”賣手抓餅的老奶奶給他裝好,訓孫子似的繼續訓斥。
她老花眼,其實看不太清祁司北的臉。只依稀知道自己攤位前站著一個很高的男人。
“你也老糊塗了,他看起來二十剛出頭吧,哪來的老婆孩子。”隔壁賣燒烤的阿姨笑到直不起腰,“這個年紀,還在唸書吧,長這麼出眾,你剛才站巷口阿姨就看到你了。學校裡小姑娘的情書都收不過來了吧。”
老奶奶愣了一下,往前走了幾步才看清祁司北那張年輕的臉。
祁司北沒動,就這麼勾勾唇,站著讓老人看清楚。
手機的微信付款頁面放在手底下,多按了一個零。
“阿婆。”他接過手抓餅,站在雨裡低頭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