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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上的羽毛:“益州自有長史掾吏督理事務,奉孝不必為亮憂心。”
“本地豪族、南中蠻夷,還有劉璋之子劉闡……等玄德公折在荊州,孔明真覺得,等你趕回益州一切還來得及?”
“看來,奉孝不僅關心亮,還十分關心主公。奉孝放心,主公身體康健,無疾無病,必能收復荊州,大勝而歸。”
“若是真的康健,玄德公現在又身在何處,怎不同孔明一起前來,與嘉敘敘舊情?孔明別是在誆嘉。”
“或是克偃,或是駐襄,或者在這不遠處的樊城城外,又或者亮就是在誆奉孝。奉孝與主公相識比亮早許多年,相信不必問亮,奉孝也猜得到主公在哪。”
一番來回,諸葛亮慢慢搖著羽扇,眉眼含笑間未見有絲毫的波動,這淡定自若的模樣真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樣,儼然一隻成了精的狐狸,滴水不漏的讓人束手無策。按理說話既已說到此,尋常人都該知難而退。可郭嘉偏就能視他們二人身後劍拔弩張的將士為浮雲,繼續悠哉遊哉的與諸葛亮討價還價:
“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孔明給嘉個提示如何?”
“那這樣,看在往日的情份,奉孝現在來亮陣中,亮這就帶奉孝去見主公。”
“……”
話未說完,郭嘉忽然見諸葛亮臉色一變。下一瞬,疾風掠過,鋒刃在距郭嘉不過三寸之處,被扇子將將擋住。
看到扇柄上被劍砍去的一塊漆,郭嘉陡然沒了面對諸葛亮時的和顏悅色。那眼中突然湧起的殺意,竟駭的胡修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幾步。直到片刻之後,他才回過神來,頓覺羞憤異常。他連忙給傳方使了個眼色,想著二人合力斬殺郭嘉。卻未曾想那廂傳方還未拔出劍,竟先從馬上摔了下去。胡修大驚,忽覺自己胸中亦是疼痛難忍,口中血腥味越來越濃。未幾,只見劍“吧嗒”一聲掉落在地,人也跟著栽下了馬。
變故發生的突然,平息的更加突然。等士兵趕上來時,胡修與傳方二人已七竅流血,沒了生息。眾人驚詫之中,唯獨郭嘉一人,神色自若地拭去扇柄上不小心濺到的一滴血,而後小心翼翼地把扇子收回了袖中。顯然,除了傷到了扇子,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可似乎,並不在諸葛亮的預料之中。
想到諸葛亮剛才那一瞬的失色,郭嘉眼底滑過一絲瞭然。他望著諸葛亮複雜的表請,好心的為他解釋道:
“離開上個驛站時,嘉請他們二人喝了杯茶。”也就是說在二人做出背叛的舉動之前,就已先被宣告了死期。
“……如果是你算錯了呢?”
“那嘉會很遺憾。”
諸葛亮目光更暗了。他眉眼間仍舊含著笑意,只是已然失了溫度。眼前之人,聰明狡黠,顧盼飛揚,十年的歲月沒磨去人絲毫的神采。可同樣未變的,還有自己與人之間的分歧。是是非非,王道霸道,這都不是幾句狀似親切的寒暄就可掩蓋的。相反,當寒暄與殘忍之語都由同樣溫柔的,帶著笑意的語調說出來時,強烈的對比猶如一柄斧子,劈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塹,容不得踏過一步。
出於莫名的默契,郭嘉與諸葛亮對望了許久,卻沒有再說一句話。半響過去,他們各自退回到己方的軍陣中。本就是涇渭分明,各為其主,此時兩軍對峙,多說無益,必只能兵戈相交,造場殺戮。
山谷從幽靜被廝殺填滿也不過一瞬。真交上手,諸葛亮才明白,為何在兵力上處於劣勢,郭嘉還敢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跟在郭嘉身後的那些騎兵,各個武藝高強,以一當十,尋常士兵完全不是其對手。不一會兒,山谷間就遍佈蜀軍的屍體,郭嘉這邊的戰損卻寥寥無幾。這麼下去,想要突破包圍,無非是時間問題。
可諸葛亮的殺陣,怎會這麼簡單。
變故來自身後。埋伏多時的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