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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團的人排成兩列,為首的騎士長看著來人熟悉的面容,百感交集。一年之前,這個人還是他的長官,他的戰友,教廷騎士團的驕傲,不過是一年的時間,這個人的名字已經無法出現在他們的對話裡,生活在永無鄉的普通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身為教廷騎士長的他卻很清楚。
教皇的身影出現在了冰原上,他頭戴冠冕,手持權杖,朝他走來。
&ldo;司凜的口信我已經收到了,感謝你為保護黃昏之鄉,保護人類所做的付出。&rdo;教皇看著寧舟年輕的面龐,欣慰之餘,更多的卻還是痛心。
&ldo;冕下,我只有一個請求,請您務必應允。&rdo;寧舟垂下眼,一座冰棺出現在了冰原上,冰面上甚至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藍白色的花瓣,模糊了冰下之人的面容。
&ldo;我可以答應你,可我也有一個條件。&rdo;教皇說道。
&ldo;任何條件都可以!&rdo;寧舟說,將手放在胸口,毅然決然地說道,&ldo;地獄權杖可以,我的性命也可以。&rdo;
教皇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了昔日的傷痛:&ldo;如果我要你的性命,那時候我就不會放你離開永無鄉。你母親的結局,是我至今的遺憾……我不想再有這種遺憾了。&rdo;
&ldo;對不起,冕下,我讓您失望了。&rdo;寧舟像是愧對父親的孩子一樣,不敢抬起頭看他的監護人。
&ldo;你沒有讓我失望,直到現在,你都堅持了自我。瑪利亞在信中對我說,她相信力量並不代表正義與邪惡,主宰意志的並不是本源,而是一個人的靈魂。我也相信,一個人縱有毀天滅地的力量,若沒有愛,也無益於人。所以無論你走向何方,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讓愛永不止息。現在,寧舟,告訴我,你能否站在光明的這一邊,心懷著愛,與一切邪惡作戰到底?&rdo;教皇問道。
寧舟沉重地點下了頭。
&ldo;那麼,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一件也許能夠結束一切苦難的事……&rdo;
寧舟靜靜地聽他說完,依依不捨地望著一眼冰棺中的愛人:&ldo;好。&rdo;
空曠極寒的冰淵之中,得到了允諾的教皇高舉權杖,開啟了天堂之門。虛空中突然盛開了無數花朵,整片冰原之上,無數雪花結晶的羽毛紛紛掉落,在這絕美的畫面中,恢弘壯麗的天堂之門開啟了,大群天使從門後的世界飛出,聖靈的音樂在這裡響起,蕩滌每個人的靈魂。
漫天聖光之中,一個肖似瑪利亞的大天使輕盈地落在冰棺前,她揮了揮手,拂去了花瓣和冰棺上的蓋面,看到了躺在裡面安靜沉睡的男子。
大天使俯下身,親吻了他的額頭。
天地間剎那失色,驟變之中,齊樂人身下彷彿有一潭黑色的深淵,裡面的黑泥裡匯集了世間一切的邪惡。
漫天的花瓣和羽毛紛紛揚揚地落入這片漆黑的潭水中,將黑色淨化。
冰棺融化,覆蓋在齊樂人身上薄薄得一層冰層也逐漸消融,蒼白的面板再一次泛起了淡淡的血色,他恢復了心跳和呼吸。
天使們紛紛離去了,穿過了天堂之門,回到彼岸的天國,教皇與騎士團也遠去了,留下從冰棺中抱起齊樂人的寧舟。
那位肖似瑪利亞的大天使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那是一個善良的惡神,站在人世間極寒的冰雪曠野之上,落在他身上粼粼的雪光,宛如聖潔的晨曦曙光。他懷抱著沉睡的愛人、凝望著他,極晝的日光在他眼中流淌,風雪落滿了他的眼睫,他不曾移開視線,專心為他擋開風雪。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