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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低低道:“扶搖……對不起……”
孟扶搖手又是抖了抖,她沒見過長孫無極這樣的神情,也沒聽過長孫無極道歉——他永遠沒有道歉的必要,因為他幾乎就沒有錯過。
然而今夜,一念之差,甚至也許並不是一念之差,他也許只是想像以前那樣,佔她點小便宜,點她穴道趁她睡著給她推宮活血,卻突然出了這個不可思議的岔子,她鎖情被引動,他被調開,若不是她拼命自救,大錯便已鑄成。
錯……誰有錯?男女相處,發乎於情,他不是個君子,喜歡她便有追求之舉,但向來記著她的鎖情之危,從不欲蹈她於危險之境,而她自己也一直謹記心防,那許多次都維持靈臺清明,卻在今夜失神亂心。
或者,錯的還是她吧,輕浮失控,沉溺柔情,想好了要做不染塵埃的五洲大陸過客,卻不能自控的陷身他人心網。
她的心理不年輕,然而身體卻是十八九歲的少女之身,思春年紀,精力充沛,直覺的貪戀那些內心喜歡的溫暖和溫柔,要這具青春萌動的身體不斷抗拒來自他的誘惑,實在難能,一旦意志出現一絲鬆動,她遲早都會一步步滑入錯亂之淵。
孟扶搖咬著嘴唇,又想了想先前那混賬到底進行到了什麼程度,她先前摒棄雜念專心調動真氣,剎那間關閉了外界感知,而兩世處子也使她對於某些事只知概念不知真實感受,要說痛,她鎖情發作哪裡不痛?至於流血……那是沒有,但是那不代表沒有接觸!
想到這個孟扶搖便覺得要崩潰,清白身體,怎可被陌生男人輕薄玷汙?
她轟隆一聲,抬手就再次拉下板壁,手中“弒天”一劃,無聲無息將板床切成兩半,又轟隆轟隆的將床拖到艙房那一面,離隔壁遠遠。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隔壁毫無動靜,長孫無極也沒有再試圖拉下扳壁,孟扶搖此刻心情糟糕透頂,討厭這船討厭那莫名見鬼男人討厭五洲大陸討厭眼前看見的所有一切,當然,最討厭自己!
是她不夠堅決耽於沉溺才會出現這見鬼的事,從今以後她要做石頭一塊!
她騰騰爬上床,被子矇頭一蓋,將自己真的裹成石頭一塊,月光從小舷窗里正正照上那團石頭,一動不動,亙古僵硬。
月光慢慢的移過去,移到隔壁舷窗之內,長孫無極靠著板壁,靜靜坐在被割裂的剩下半邊床上,亦凝成含傷於內,默痛在心的化石。
……
自從那夜那個“長孫無極”搞了那麼一出之後,孟扶搖和正版長孫無極就陷入了尷尬期,當晚孟扶搖埋頭做鴕鳥,連隔壁的元寶大人撓開門都被她碰的一聲關上門差點撞扁了塌鼻子,之後孟扶搖身周氣溫下降二十度,見者辟易噤若寒蟬,沙丁魚們已經不需要任何威脅便自動的跳進罐頭,倒省了鐵成不少力氣。
對於孟扶搖來說,不存在遷怒誰,只是懊惱憤怒自己的無用以及對於那件事極其噁心排斥所帶來的低氣壓情緒,對於長孫無極來說,則難免自責一生裡萬事在握,卻在這樣一件事上出了險些讓自己後悔一生的岔子,其間還有一份難以出口的憤怒,這憤怒陌生而刺心,他過往二十六年歲月再沒經受過,一貫的沉穩平衡被打破,連長孫無極都失了往日從容的笑意。
孟扶搖和長孫無極自然沒放棄對那混賬進行追查,但是當晚除了那些漕幫幫眾便是沒有武功的廚子船伕,人多卻又沒有明顯目標,孟扶搖懶得去一個個試有沒有高深武功——就那晚交手的情況來看,此人牛叉得很,她孟扶搖都不是對手,真要掩飾武功,根本看不出。
到得現在,孟扶搖和長孫無極都隱約知道這人大概是誰——當一個人縱橫天下三十年,所見之人不知凡幾,卻連他是男是女都沒有人知道的話,這個人的神秘和善於偽裝,自然是天下第一。
所以與其花功夫慢慢去查他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