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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吩咐兒臣帶回了一些。母妃,你快嚐嚐。”
長恨歌(二)
“我後來回憶過,那食盒是坤寧宮的宮女遞來的。可那時我想也沒想,只當是御膳房備下的尋常糕點,宴席散了後,也早晚總要送到各個宮裡去,我也只是,只是想讓母妃早些吃到而已。”
傅良夜垂著腦袋不安地搓著手,直將手腕揉弄得泛了薄薄的紅,帶著些自虐的意味,凌亂的髮絲此刻也乖巧地貼在了額頭上。
晏西樓沉默地聽著傅良夜講述那些古舊得泛黃的陳年往事,聽及此處,目光關切地看著他。
傅良夜被人瞧得不自在,餘光瞥到餘下的一罈桃花釀,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瓣。
晏西樓垂眸彎唇,知曉傅良夜想喝,卻又愛面子不願意開口朝自己要,便主動揭開酒罈子給人遞過去。
傅良夜心滿意足地從晏西樓手裡接過酒,反手猛灌了一口,嗆得他捂住唇咳嗽了許久。晏西樓湊過身去,拿捏著力度用手掌輕輕地拍著人的後背,直到傅良夜漸漸平復下來,才伸手用帕子揩去人唇畔嗆咳出的酒水。
傅良夜的睫毛上掛了淚珠,此刻溼漉漉地抬眼望著他。晏西樓有些受不住這樣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躲閃開,來不及收回的手卻被傅良夜小心翼翼地扯住了。
傅良夜抓著晏西樓的手指,如同抓住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他將這隻溫暖的手珍惜地抱進懷裡,貼在他冰冰涼涼的臉上,低著頭喃喃著,聲音很小很小。晏西樓俯身貼近他,幾乎要將人圈進了懷裡,方才聽清了傅良夜說的話。
他明顯是很醉了,只委屈地喃喃:
“為什麼呀,到底為什麼呀?晏西樓,你說,你說如若我沒有把那食盒裡的糕點帶給母妃吃,那該多好啊。那樣我就不會……就不會害死她了。”
食盒裡的五仁月餅和桂花糕零零散散地滾落在青磚上。透過窗子投射進來的月光是慘白慘白的,遠處望月樓的笙歌隨著夜風隱隱約約地飄進殿裡,明明是靡靡的歡快舞曲,此刻卻如同喪歌,讓人聽了只覺肝腸寸斷。
太醫來得極為緩慢,那骨瘦嶙峋的老頭兒乍一看不像醫者,倒像是來索命的骷髏惡鬼。他捋著那把乾巴巴的鬍子,隔著帷幔蹙著眉頭捏著母妃的腕子為她把脈,最終裝出一副顫顫巍巍的模樣跪在地上請罪,哭著說貴妃突發惡疾,拖到此時已無力迴天。
傅良夜木然地跪在榻側,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卻無論如何也聽不明白。
是在做夢吧,他今夜準是太累了,還偷偷地喝了幾杯酒,母妃早就叮囑過自己不要貪杯,可他還是不聽話多飲了幾杯甜酒,那西域來的酒甜膩膩的,喝完叫人迷迷糊糊得找不著北。對了,今兒個是八月十五,圓月之夜總是會讓人精神恍惚的,他一定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正在做一個非常可怖的噩夢。
是夢吧,眼前朦朦朧朧的,什麼都看不真切了。是的,只是在做夢而已,明日就醒過來了。
傅良夜一遍遍自我麻痺著,全身卻哆嗦得不成樣子。他驚恐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咬得滲出鮮血,嘴裡蔓延開血的鏽腥味兒,恨不得咬下一塊兒肉去。可痛楚也沒讓他從這噩夢中逃離,反而提醒他,眼前的一切並非夢魘,而是血淋淋的真實。
不是夢魘,母妃……母妃咳了好多血,母妃要,要……
“胡說!怎麼會治不了呢,你這個庸醫!滾開,不要碰她,不要碰我的母妃!”傅良夜抬腳將那太醫踹開,發狂一般掀開榻前的帷幔,失魂落魄地“噗通”一聲跪在榻邊,仰著頭望著榻上奄奄一息的母妃。他渾身抖得像篩糠,探身去握母妃漸漸冰涼僵硬的手,把那隻手貼在面上、又捂在懷裡,拼命地想讓她的手捂得再度溫熱起來,可是捂不暖了,怎麼捂也不暖了。
太監拉長了嗓子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