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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輩子都不要恨我。”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壞蛋。”
稚嫩的童聲響起,兩個總角小童坐在湖畔的石頭上,頭頂上戴著圓圓的荷葉,白白嫩嫩地小腳丫調皮地踢起水花。
他們一樣大的年紀,穿著一樣的衣裳,連相貌都一模一樣,連身上都一樣的溼漉漉,像是剛從水中游出來。
“阿嚏!”稍稍瘦弱一些的小童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另一個小童氣得蹙眉瞪他。
“這破蓮花有什麼特別的!兄長本就是病秧子,就該處處小心,不該這般任性惹麻煩!”說著說著,便撅著嘴轉過身去賭氣了。
被罵的小童心底不是滋味,他傷心地擺弄著手中的蓮花,猶豫了一陣兒,試探著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弟弟的肩。
他將那朵粉色的蓮花懟到弟弟面前,笑著指著花莖上的兩朵蓮花,低聲下氣地解釋道:
“小若非,你看呢,這枝莖上生了兩朵一模一樣的花兒呢,就像我們一樣,一模一樣。”
小柳若非好奇地接過蓮花,痴痴地望著兩朵粉色的花,驚歎道:
“真的,和我們一樣。”
柳若非小時候不懂事,他總是嫌棄甚至厭惡兄長,因為他和自己長了一張同樣的臉,還是個在山裡養著的土包子、病秧子,爹孃一提到他總是唉聲嘆氣的,跟他見面還要躲躲藏藏,無論做什麼都麻煩得緊!
兄長非要去折蓮花,他也狠毒地想,若是把他淹死就好了。
可是當柳若非在水裡掙扎呼救,他的心底忽地漫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想起了兄長平日裡對自己的好,他想起了那張總是帶著笑容的臉。
小柳若非也不會游水,但他還是跳進了水裡,拼死將他撈了上來。
因為柳如是是他的兄長,他們的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
柳若非望著那朵並蒂蓮,忽然就不再介意他們長的一樣了。
柳若非仍記得,他那時問兄長,問他恨不恨自己。
“阿兄,同為爹孃所生,卻只有你在山中躲躲藏藏,你恨不恨我?”
小柳如是盯著手中的蓮花沉默了一陣,有一瞬,柳若非看見了兄長眸中的失落,他忽然變得非常緊張,他害怕兄長說出那個“恨”字,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樣沉重的東西。
可柳如是隻是咯咯地笑出了聲,伸手在弟弟胖乎乎的肉臉上揪出了兩個小包子。
“原來小若非是小傻蛋,哥哥才不會恨你。”
“為什麼?”小柳若非支吾出聲,眼睛裡盈了一包淚。
長大後的柳若非同樣淚眼朦朧,他就那般看向柳如是,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
為什麼不恨我?你本該恨我。
“—沒—有—原—因—”
小柳如是與眼前的柳如是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按著柳若非的肩膀,一字一頓,憑藉著最後一縷神識,朝著柳若非鄭重其事地重複道:
“—拉—勾—”
“—哥—哥—保—證—一—輩—子—都—不—恨—小—若—非—”
言罷,從兩人勾纏的手指開始,柳如是的骨肉如同燃燒的紙張般,於日光下飄然散去。
柳若非無聲地嗚咽著,拼命地想要去握柳如是的手。
可終究是什麼也沒握住。
“哥!”柳若非跪倒於地,撕心裂肺地哭喊。
可惜,再也無人應答。
風一拂過,只落下一件月白衣袍。
還有那隻古舊的蓮花木簪。
作者有話說:
建議搭配《人間樂》食用。
其實是我寫到這章的時候,耳機裡迴圈播放著《人間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