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資料裡逐條挑揀曾經引起自己注意的線索:照片、履歷、家庭關係、銀行賬戶……甚至還有這三個人最近三個月丟棄的垃圾細目。虞紹珩嘴角抽動了一下,頗有幾分同情這些被派去翻垃圾的同僚,希望這活兒是輪班——如果他只是個普通的新人,十有八九該他去。
人們在找東西的時候,通常都會本能地去注意不同尋常的存在,而忽略缺失;但對他們而言,前者只有碰運氣希望別人會犯錯,後者才是重點。記者早川近半年來從沒有丟過信箋,連信封也沒有,要麼他有留存信件的習慣,要麼他的信件都妥善毀掉了;混血“買辦”丟過很多撕掉了郵票的信封,大概他有集郵的嗜好;那個凜子小姐倒是隔三差五地丟過切碎了的信封信紙,既有遠隔重洋的親友來信,也有有同城愛慕者的情書,看起來完全符合一個年輕女子的日常生活圖景,但他卻覺得這不大正常,按常理,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不應該這樣輕易地丟掉家信和情書,而且從郵政記錄看,她丟掉的顯然不是全部信箋,那她選擇儲存或者丟棄的標準是什麼?
那重新拼貼起來的信箋,每一封他都看過,有些寫得很不錯,寫金閣寺,寫櫻花,寫長野的猴子、女兒節的見聞……有趣味、有見地,完全可以當做散文或者遊記拿到報紙副刊上去發表。如果這樣的信都被她毫不吝惜的切碎丟掉,那她留下的信會是什麼樣呢?
他把那些按時間順序整理的信箋在辦公桌上鋪開,一邊按作者分類,一邊試著給寫信的人做側寫。他忽然發覺,雖然一些信箋文風迥異,但這位凜子小姐的故鄉姐妹和同學好友們在某些方面都有非常相似的趣味和幽默感。
他不願貿然用一個主觀結論去引導自己的思路,他決定把這個問題放一放,再去看看其他的資料。不過無論如何,這位凜子小姐引起了他的興趣——或者,男人總是更容易對漂亮的女人發生興趣?虞紹珩搖搖頭,他審視了一遍自己的思路,至少這一次不是。
三個月的秘密監視,情報處給每個目標人物都拍了大量的照片,慄山凜子也不例外。和她有過交往的人大多都經過了調查,但一些偶然出現在她周圍的扶桑人例外,他們關注的是有可能在洩密鏈條上作為一環存在的人,而非一個未婚女子的露水姻緣。
他儘量讓自己像一臺機器一樣,不帶任何感情地在數百張照片中掃描,可還是不由自主地評判某張照片過曝或者失焦,他自嘲地笑了笑,視線卻忽然在一張照片上頓住:
照片拍的是慄山凜子挽著一個穿和服的男人從一家餐廳出來,餐廳叫菊乃井,是江寧首屈一指的扶桑人俱樂部,老闆卻是個熱愛東方美食,又娶了日本太太的法國人,專門從京都請了料理師傅。他去過兩次,水準很好,慄山凜子出現在這裡一點也不奇怪,捉住他視線的是她身邊的人——雖然只是一個夜燈下的側影。
他急切地去翻查當天的監視記錄和調查資料,去只有日期和時間。慄山凜子倚靠在那人肩上,姿態全然是一對情侶,這人在數百張照片裡只出現過一次,且完全是扶桑人的裝束,所以沒有引起分析小組的興趣。類似的人還有幾個,但唯獨這個人讓他覺得驚訝,因為這人的側影太像他認識的一個人—— 一個和這件事、這些人全然沒有干係,也不能有干係的人。
照片的拍攝日期在八月,他甚至不能把這張照片理解為一段桃色關係。
大約只是相像。這世上樣貌有幾分相似的人很多。這人應該是個扶桑人。除此之外,他沒有辦法解釋,也不能接受任何一種解釋。
04、索酒(二)
虞紹珩鬆開手指,那照片迅速掉落下來,混入到了數百張景物琳琅的畫面中,看不出任何特異。他看了看錶,慢慢將看過的資料整理妥當,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靜坐了片刻,撥到一個法餐廳取消了預約,又打到菊乃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