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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聖火教教眾鬨然大笑,陰陽怪氣地吆喝:“唉呀,平大幫主,怎麼了?不過才一招就跪地求饒了?哈哈哈……”
其實,平波能在千鈞一髮間及時避開那一劍,無論應變之能、反應之速,都已十分了得。但他這一跪,只萬聖天及他自己心中有數,在旁人看來,自是他一招未過,便被逼跪地。
這口冤氣堵在心裡,無處發洩。他面色鐵青,左手力撐,身形疾閃,搶到萬聖天身前,“呼、呼、呼……”,一連五叉,刺向對方身上的五大要穴。他的武功本不在萬聖天之下,剛才變起倉促,才險些著了道兒,現在他憤恨至極,右手外翻,左手力透指尖,雙手持叉,疾刺萬聖天下腹。
他這五式去勢既急,勁道亦是十足,浸淫了四十多年的武功修為。萬聖天雖還在笑,心中已大吃一驚,再不敢託大,忙騰身躍開,左手劍橫削,擋住鋼叉,右手環疾揮,劈向對方面門。他這兩招配合巧妙,出手又穩又狠。平波一閃身,劍鋒自右脅下穿過,相距不過二寸。二人俱吃了一驚。
平波驚他的左手劍竟如此勁厲,萬聖天則是驚他的身形閃避,居然異常迅捷。而聖火教教眾也各挺兵刃,向海王幫的人下手了。一時兵刃撞擊聲大作,四十多人激烈纏鬥在一起。
這邊萬聖天、平波翻滾廝殺,已過了四十餘招。萬聖天雖略佔上風,但平波自知己方凶多吉少,是以出手招招都是兩敗俱傷的招數,萬聖天一時間也無法殺得了他,兩人倒堪堪戰成了個平手。
王無涯一看機會來了,對兒子使了個眼色,閃身進艙抓起兵刃。而王玉傑則躬身摸到晏荷影身邊,一撈,把她挾在腋下,隨即與父親側身,悄無聲息地向船尾摸去。船尾那裡有傍晚時他吩咐平波備好的小船。現須先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再徐圖後計。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如此良辰美景,不好好地坐在曲軒外、荷塘邊、花樹下品茗清吟賞月,卻提著砍瓜切菜的傢伙,你躥過來、我蹦過去地亂髮羊癇風,唉!真正何其掃興也!”忽然,一個極為清朗的聲音,在王家父子的頭頂上連吟帶嘆。
二人抬頭,只見船尾的船幫上,盤膝端坐著一個四十餘歲、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他望著靜謐夜空中的那輪皎皎明月,正自得其樂地曼聲長吟。他一瞥鬼鬼祟祟溜過來的二人,微笑著道:“這位老丈和小哥,也是和不才一樣,來這兒賞月的嗎?咦?二位還拎著殺雞屠狗的傢什?這位小哥腋下……”略歪頭,端詳了一下,“還夾著位姑娘?不過賞月而已,何須如此?何須如此?煞風景!真正是大煞風景!”說話時搖頭晃腦,語笑晏晏。
王家父子不知這人又是何來路,不禁面面相覷。那邊殺聲震天,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這文士卻在吟詩賞月,情形大是可疑。自己父子逃命要緊,切不可與他過多糾纏。王無涯倒提魚腸金劍,拱拱手道:“嘿嘿,閣下真是風流瀟灑呀!既然喜歡賞月,只管自便,卻恕老夫、犬子尚有要務在身,不奉陪了。”
“喔,二位有要務?只管去忙,只管去忙,不能和不才一齊賞月,無妨,無妨。”文士揮了揮衣袖,道,“不過,二位不如把這位姑娘交由不才代為看護,僅有明月,而無佳人,卻會令這無邊的美景亦遜色三分了。何況,少了個負累,二位辦起‘要務’來,也方便得多了。”
他話音未落,王無涯已笑了:“老夫早就曉得,你賞月是假,要她是真。”一聲大喝,“給!”王玉傑手“呼”地一抬,晏荷影便向文士直飛過去。與此同時,父子倆的雙劍分向左右,毒蛇般徑刺文士。
文士若接晏荷影,便無法拔兵刃擋格王無涯和王玉傑分別刺向他胸口和右腹的那兩劍,但若不接,那她定會撞上他,縱不能,撞得翻跌船外,也能亂了他的身形,倘若如此,雙劍就能洞穿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