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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第三章 陳雷震莊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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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父親健在，且自己將要幹出的動作應該不小，故友諒隨即稟明瞭父親。陳普才自三兒辭去了蒲圻縣主簿的差事之後，一直悶悶不樂，加上友諒回家之後，也一直不肯下湖捕魚或者下田勞作，反而拉上了四兒、五兒整日裡不知幹些什麼名堂，因此心中對友諒老大有些不滿。

陳普才聞言大驚失色：&ldo;朝廷再是不行，也不消你等操心！古來造反都是滅族之罪，爾等安穩日子不過，何出此念？加之爾等弟兄均已成家，各有家小，如有舍失，叫為父如何應付？&rdo;友諒跪地言道：&ldo;父親容稟，而今朝廷昏暗，貪官橫行，民不聊生，天下已經大亂。兒等仔細想過，就是呆在家中日子也實在難捱。不若挺身而出，上為國家、下為黎民，幹它一場。或許有個出頭之日，也好光耀門楣。&rdo;普才答道：&ldo;我不指望爾弟兄光耀門楣，只求一家老小太平無事便是天大的福份了。&rdo;友仁、友貴也接了上來：&ldo;請父親大人只管放心，現在各地起事的隊伍很多，番邦韃子早已是&l;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r;了，三哥和我們都已商量好了，我們會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rdo;陳普才一見三個兒子如此言講，再回想到最近一個階段以來弟兄三人的一些反常行動，知道這三個兒子已經是&ldo;老鼠吃秤砣‐‐鐵了心&rdo;了，自己再說也是無用，只得搖頭嘆息而已。友諒隨即向友富及友直兩位哥哥打了招呼，將家中老小均託付給了兩位兄長之後，這才放心。

按照張必先的意思：&ldo;我們既然正式起義，就該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一來拜告天地，以求神靈暗中相助；同時，我等亦可就此結拜為異姓兄弟，以誓同生死。&rdo;未等友諒表態，陳普文已嚷了起來：&ldo;好！好！我早就等不及了！&rdo;張定邊卻對陳普文言道：&ldo;你也真的和我等一道結拜嗎？&rdo;定邊的話兒雖然沒有說破，但意思卻很明白‐‐&ldo;你可是友諒的堂叔呀！&rdo;普文答道：&ldo;不帶上我可萬萬不行！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看著是和大多數弟兄們一道結拜的便可！&rdo;友諒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

陳蓬山的陳家祠堂建得很有些年代了，外牆身上的白粉已經斑駁不堪。祠堂裡面只有前後兩進，第一進應該是一個家族議事的所在，敞亮開闊的五間廳堂，廳堂裡空蕩蕩的，除了一塊碩大的屏風和一張祭桌以及幾把交椅之外，幾乎空無一物；穿過廳堂正面的屏風後，便可直接進入第二進，經過一個大院子之後，便是陳家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祭堂了。也許是多年以來陳家沒有出過什麼像樣的人物，所以連這祭祀祖宗的地方也只得就這樣湊合著過來了。

大元至正十一年十一月的這天晚上，陳蓬山陳家祠堂的議事廳裡有了平日罕見的熱鬧。正面的大屏風上貼上了張必先臨時寫上的&ldo;天地間諸路神仙&rdo;的紅紙牌位，屏風前的祭桌上擺上了煮熟了的豬頭以及幾樣時鮮果蔬，兩側的房樑上懸吊著幾盞香油燈，使得大廳內明亮了許多。

此刻，二十多條漢子聚集在這議事廳內，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一種少見的神聖和凝重，一雙雙眼睛裡既帶著虔誠又帶著肅殺，他們默不作聲，目光一齊注視著陳友諒。

友諒對著大家掃視了一眼，雙手下壓做了一個手勢，漢子們馬上便會意了，馬上分成三排齊刷刷地跪倒在屏風前。友諒轉過身來在神臺上點燃了香燭，隨即也一樣跪下，雙手合十，對著屏風上貼著的紅紙牌位朗聲祝道：&ldo;天地間諸路神仙在上，眼下朝廷無道，民不聊生，天下已經大亂。今天，我等二十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