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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語,身子緩緩挪動著,試圖在不驚動衛茗的前提下脫離她的桎梏。
關信見他臉‘色’難看卻不知道,明顯誤會了,開始哭長城:“殿下,小的為您做牛做馬多年您不能拋棄小的啊……”
“閉嘴。”景雖壓低聲呵斥,“還不快過來扶一把……”
“扶?”關信連忙上前,手忙腳‘亂’看著自家殿下上個身挪向‘床’下,雙手撐地,爬行著將自己的下半身挪出衛茗的*下,直到他完全脫離那一刻,關信心有靈犀托住他,扶他站起來,然後羨慕嫉妒恨地瞅了一眼‘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衛茗。
景雖若無其事理了理衣襟,低聲吩咐:“去外面梳洗,這間房誰都不許來打擾。”
然而,即便誰也沒來打擾,一個小時後,衛茗還是醒了。
並非自然醒或是餓醒——她是被摔醒的!
景雖走後,衛小茶睡夢中為找尋丟失的暖爐繼續向外挪動,終是無法避免連人帶棉被一起滾下‘床’的悲劇,同時壓著受傷的右肘,瞬間痛清醒。
待到疼痛緩解了,她這才睜著清明的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確定自己“故地重回”後,‘抽’了‘抽’嘴角。
太子殿下的寢房,進一次是被‘逼’,進第二次卻是意外;太子殿下的‘床’,睡一次是幾世修來的,睡第二次卻是誤打誤撞‘迷’‘迷’糊糊;而自己從‘床’上滾下來,滾一次是遭了黑手,滾第二次卻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怪只怪自己這身賤骨頭睡了十幾年的硬板‘床’,偶爾睡一次軟綿綿的大‘床’便渾身不舒坦,像條‘毛’蟲一般四方向挪動。
這也同時證明了,自個兒跟太子殿下這張‘床’八成不太合,兩次都不被待見給請到地上。
到底不是睡這張‘床’的人……
衛茗滾了滾,想從地上爬起來,不想又一次碰到了受傷的手肘,頓時帶起一陣刺骨的疼痛,一瞬間,被推下井時的冰冷刺骨黑暗恐懼如同沙塵一般排山倒海淹沒了她!
她下意識蜷縮,整個人如同烏龜一般,完完全全縮排“殼”裡,直到感受到棉被裡的溫暖,才冷靜下來,開始仔仔細細分析整件事。
到底,是誰幹的?
但在分析這件事前,她必須要找出此人的動機。
她一個小宮‘女’,與人無冤無仇的,采薇閣競爭亦不強烈,至少還沒有到需要滅了她上位的地步。縱觀後宮的歷史,宮‘女’的消亡不外乎一種可能——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她衛茗向來安分守己,管好自己的眼鼻耳,絕不讓自己知道別人的秘密。如果真要說她知道了什麼,唯一能被她想起的,大概就只有杜媛意外中毒一事了吧?
為了自保,她冒出頭提醒了杜媛,哪知杜媛不領情,不願意配合她將計就計,反而驚動了聖上,還好死不死抖出是有宮‘女’“告密”。
她當時十分感‘激’杜媛多少留了點良心,沒有為她“爭功”而提及她的名字,如今看來,後宮當真無孔不入,想來她告密的事已經被人捅了出來,傳到了主謀者葉家的耳中。她礙了人家的事,被滅口也不足為奇了。
想通了這點,誰幹的反倒不重要了。
無論是誰,他也最多隻是位儈子手,並非真正裁決她生死的背後主謀。
但事已至此,卻另有一事讓她在意了——到底是誰捅了出來?
她很快想到了一人。
唯有這個人,知曉她已看出葉家對杜媛下毒之事。
——葉之夜,葉太醫。
想到這個名字,衛茗心微微一‘抽’,就彷彿自己將後面留給了一人,卻被這個信任之人推下了懸崖,粉身碎骨……她疼痛地閉上眼睛,不願再去深想,亦不願在日後去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