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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什麼要刮光頭？叫你們刮光頭，你們就刮光頭，哪有個為什麼的？&rdo;他直率地回答。

&ldo;這叫什麼理由？&rdo;大家又起鬨。

我們班上有名的邏輯學家趙光站起來想和教官講道理：我們的頭髮不可刮光，理由有三：第一，頭髮是保護腦子的，腦子對我們用處極大，不能不保護？第二，青年的頭髮如青年之冠，青年已到及冠之年，不可無冠；第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否則不孝。&rdo;

不想這位趙夫子講了這麼好一篇邏輯，叫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不知道教官是不是聽清楚了趙夫子的論證，只見他把眼晴一眨一眨的，莫名其妙。他還是堅持說：

&ldo;我不懂你們那些彎彎拐拐的道理，叫你們刮光頭，就刮光頭。&ldo;

&ldo;但是你總要講個刮光頭的道理呀。&rdo;一個同學堅持地問。&ldo;什麼道理？&rdo;教官忽然用手一指墒頭上，牆頭掛著一張褪了色的蔣委員長肖像，他說：&ldo;蔣委員長颳了光頭，你們就該刮光頭。&rdo;他說到&ldo;蔣委員長&rdo;四個字時，很自覺地立正，把皮鞋後跟靠得叮的一蘆響。

哦，原來是這樣。蔣委員長是光頭，我們就得奉命刮成光頭，這就是理由。還有什麼好說呢？

他最後宣佈。&rdo;報到以前，通通刮光，象我這樣。哦，象蔣委員長那樣，那是標準。解散！&rdo;

於楚我們只好照著牆上的標準光頭那樣，把自己的頭也刮成標準光頭，就在大學門口的理髮店裡。

這是多大的犧牲呀，有的同學刮光了出來，哭喪著臉，有的同學一迆理髮店，就戴上一個便帽，把光頭遮了起來，許多同學是賴到實蒞賴不過去了，在報到前一天晚上，才悄悄去理髮店裡刮圯。我也正是這天晚上去的，請理髮匠用推剪給我推了一個光頭。

但是我去報到的時候，檢查光頭，我的光頭沒有通得過。我問&ot;我這不是光頭嗎？&rdo;

教官說：&ldo;你這是推的光頭，不是刮的光頭，不標準。&rdo;在就近就有大兵理髮匠等著，我被命令坐到発子上，讓那個大兵很毛糙地用刀了&l;又颳了一遍，把頭皮颳得生痛，我敢說有的頭皮一定是被刮破了。然而我終於透過了&ldo;標準光頭&rdo;這一關。

二一天的生活

我們到孝陵衛集訓營報到後的一整個下午，就是聽訓話。從總隊長到大隊長中隊0分隊艮到班長，一級…級訓下來，那內容幾乎都是照印好的一個模板講的。只是越到下級，講的越羅嗦，也就越糊塗，花的時間也就越長。據說這還不是正式的開學，還要舉行盛大的開學典禮，還有一些南京的要人要來訓活。至於是僕麼要人，諱英如深，使你聽了，似乎邶個最高當局要來，又不大肯定。然而同學們並術因為有這種神秘訊息或可能得到的最高光榮而感到興奮，以致歡喜雀躍不巳。這是使那些各級的&ldo;長&rdo;們感到驚異和不解的。大家只有一個貝同願望，牛皮糖不要盡扯了，大婦人的裹腳不要解個不完了，大太陽哂得頭昏腦脹，汗流浹背，該宣佈解散，讓大家問營房休息去了。

我卻是聚楮會神，洗耳恭聽，睜大跟睛看他們的精采表演的。講話的內容誠然是在大學裡軍事教官天天吹的老一套。兒乎沒有提到孫中山和三民主義，而講的最多的是一個政黨一個主義一個政府一個領袖這種老調，又加了專制獨裁的內容。好象如果中國沒有這麼一位偉大領袖就會滅亡。如果我們不聽從偉大領袖的話，跟著領袖走，那中國就不會有好下場。，

立正稍息敬禮已經不少，各級首長都訓完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