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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房中,望著那靜坐之人,他並未開口,尹千逸也似毫無所覺一般,只是那般靜靜的坐著,沒有絲毫反應。
“我等了許久了。”桌邊所坐之人垂著首,忽然開口,“已是第二日了,為何仍未毒發……”如同呢喃低語的話音,語聲飄忽,尹千逸未曾抬頭,卻似已知曉門邊所立的是何人。
“少閣主盼著毒發?”祁溟月慢慢踱著步走到他身旁,在另一邊坐下身來,“若過了明日,思歸之毒仍未發作,少閣主打算如何?”對於尹千逸,他並不同情,無論是誰,都需為自己所為付出代價,而尹千逸恰巧惹上的是父皇,付出的代價便格外沉重了些。
“如何?而今我還能如何?”尹千逸神情木然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凌希閣已毀,我已不是少閣主,落到如此地步,還能有何打算?早死晚死,也不過是一死罷了,只是等著,讓人難耐,難得水月公子還想著來看我,尊主大人真能放心?”
緩緩抬起了頭,尹千逸面上並無絲毫異樣,但那太過平靜的臉色卻顯得有些古怪,笑容嵌在那平靜之上,帶著幾分不協調的詭異,直直注視著祁溟月的眼,在黑暗之中如鬼魅般透著幾許幽光。
祁溟月微微皺了眉,眼前的尹千逸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如將要燃盡的炭火,看似即將熄滅,卻在那灰燼之中藏著愈發灼人的高熱,若是不慎,便會引來一場大火一般,存著隱隱的危險之感。
尹千逸並非韓梓麒,沒有那孤高的性子,有的只是偏激和執念之心,落到如今這般地步,便是他自己造成,聽到他那番言語,祁溟月唇邊一揚,“子堯至此,只是來看看,所謂思歸在少閣主身上是否有效,也在考慮著,過了明日,如何安置少閣主,不知……少閣主可還想要瀾瑾?”
雖然他問的隨意,但那話中之意分明是存了嘲弄之心,尹千逸目光一凝,想到自己是如何落到如此境地,心中便忍不住再度湧上了無邊的恨意,“程子堯,你莫要太過得意,雖已無關瀾瑾,但三日之期未到,你我身上之毒會在何時發作還未可知,若你我都死於思歸之毒……”
說到此處,他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期許的興奮,只要一想到程子堯最終仍是同他一樣,終究只是一死,他便忍不住心底的喜悅,“明日便是第三日,我未曾發作可是讓你覺得遺憾?”發出幾聲低笑,他眼中幽光更甚,“雖然凌希閣被毀,但能讓你陪我去死也是值得,這幾日我已想明白了,反正那也只是家中幾個老頭子看重之物,我繼承不了,毀了也不錯,那樣便無人再於我耳邊叨唸了,什麼凌希閣,什麼過往,對於將死之人,還有何可在乎的?”
“既然什麼都不在乎,為何少閣主看來仍是如此痛苦?”此時的尹千逸比之無爻更似幽魂,狀如鬼魅一般的神情讓祁溟月搖了搖頭,“若你可放下過往之事,便不會有今日。”既然尹千逸無事,那便是說思歸果真已解?仍是帶著幾分疑慮,他打算再去瀾瑾之處問個明白。
祁溟月站起身來,才要舉步,心頭忽然一跳,周身竟漸漸覺得燥熱起來,這突如其來的異樣讓他心中一緊,頓有所悟。好一個瀾瑾,好一個思歸……眼中劃過一抹冷冽之色,他再不遲疑,立時往門邊走去。
尹千逸見他神情仍是淡淡,腳下卻不知為何加快了步伐,行至了門邊,望著挑起他所有怨恨與不甘之人即將離去,他咬了咬牙,提醒著自己,那人並不是易於之輩,只要他一出手,定會落得和歐陽長老同樣的下場。
緊緊注視著逐漸靠近門邊,正要叫人開門的白色身影,尹千逸控制著心頭的恨意,一瞬不瞬的盯視著,瞧得仔細了,竟讓他發覺了些許不對勁之處。眼中異色閃動,他從桌旁站起身來,“水月公子似乎急著離去啊?”
祁溟月雙眼微闔,腳下一頓,已知自己的異樣定然已被尹千逸瞧了出來。不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