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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春花道:“你也太嬌氣了,這樣怕苦怕累的,光靠著阿謹一個人幹活,家裡的日子能行嗎?往後生了孩子拿啥養?”
李嶠扶額,一會兒勸她多生孩子創造好條件,一會兒勸她別進城工作。
好了,她擺爛了。
又開始勸她幹活。
少腦子似的。
她唇角微揚,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道:“我家的事,可把你操心住了。”
彭春花一時木訥:“我也是一片好心,你咋還不領情呢,算了,當我沒說。”
“啊?你說什麼了我沒領情?”李嶠神情無辜又茫然。
反顯得彭春花心眼多了,把彭春花氣得太陽穴一跳。
這個時候秦謹道:“嶠嶠,外頭風大,你還是回去,晌午給我送飯就行。”
“好。”李嶠乾脆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圍的嬸孃小媳婦們紛紛誇秦謹疼媳婦,不像自家男人,榆木疙瘩,當她們牛一樣使喚。
彭春花不屑,剛結婚男人都好,時間長膩歪了,吆五喝六,要打要罵,李嶠受罪的日子在後頭。
李嶠回到家,對著坐院子裡織毛衣的秦老太太喚了一聲奶奶。
秦老太太微微一睜眼:“嶠嶠啊,不是挖渠的嗎?”
“我幹不了那個活,奶奶,對不住了。”李嶠忽然很委屈,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自從莫名其妙換了新的身份,不是被男人兇,就是一直受窮。
天寒地凍的雙腳雙手幾乎沒怎麼暖過,她都堅持下來了,唯獨挖渠,真繃不住了。
秦老太太一笑:“我當啥大事呢,還對不住,以前你在孃家不用幹,嫁這兒倒讓你幹了,要說對不住,也該是我,回屋歇著吧。”
李嶠分外感動,哦一聲。默默進屋找針挑破手心的水泡,倒了些白酒清理消毒,疼得她眼淚直冒,她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學改變命運。
晌午秦老太太準備飯菜,李嶠跟上打下手。
特意拿出年前醃製的魚段,紅燒後細心的去掉魚刺,擺進飯盒。
秦老太太瞄一眼,白菜梆子一片片整齊堆放,魚段挨著。
秦家早年間家道殷實,光下人就十來個,廚娘呈上的飯菜都會如此擺放。
孫媳婦一個鄉下的丫頭竟然也講究此道。
別說,孩子氣質好得很。
彎著腰背脊也直,像大家閨秀。
同樣一個家裡長大的李金花就不是這樣。
李嶠擺好飯菜,蓋上蓋子,抬眼和秦老太太視線撞上。笑了笑:“奶奶,你看什麼啊?”
“你咋長得這麼好看呢。”秦老太太眉眼舒展道。
李嶠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給阿謹送飯去。”
“誒,快去快回啊,我等你一塊兒吃飯。”
“好。”李嶠捧著飯跑了。
找到秦謹,將飯盒交給他:“裡頭有魚,我特意挑了刺的。”
秦謹翻開飯盒蓋子,身邊的人瞧見,個個誇好看豐盛。
馮虎吃味道:“年前離家半個月,回來不僅天天白麵,還隨便一頓晌飯就有肉,你小子悶聲大發財居然不帶我們。”
秦謹餓得狼吞虎嚥,嘴裡塞著饅頭含糊道:“年前蒸的饅頭一直放著沒捨得吃。魚是水庫抓的,上哪發財?娶媳婦欠一屁股債還沒清呢。”
彭春花見縫插針:“家裡都這樣了,還不讓媳婦幹活。”
秦謹:“娶媳婦又不是做買賣需要回本,缺她賺的幾個工分還能落得討飯不成?”
李嶠頻頻點頭,秦謹的形象,在她心中再次變得高大。
猛然,她瞥見他腳邊有四五條像蛇一樣的蠕動生物,驚得大叫彈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