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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槍是從風中飛過來的,它似已融入風中,隨風而來、又隨風飄去。一來一去之間,已靜靜地奪走了多條性命。
兩把銀槍,兩個死人,八匹死馬。
它來的如此突然,如風般無聲無息地從八匹烈馬的脖間刺過,又如閃電般將兩個坐在車轅上的馬車伕串在了一起。
然後第三把銀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刺了出來,然後野地的大坑裡又多了五個被釘在深土中的死人,一男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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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確實很黑了,郭大帥後來才發現這件事,因為他躺在車裡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所以才探出頭瞅了瞅,然後他就發現了三個車伕、四個妹子、八匹烈馬都已死在了外面。
今夜的路上沒有月光,卻有一道很黃很黃的燭光。
燈燭是舊的,燭光彷佛也是舊的,舊舊的燭光就照在一張舊舊的臉上。這張臉其實正當中年,可他身上穿的那件藍袍布衫早已褪色發白,實在是像極了多年前他爺爺曾經穿過不要掉的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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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白的藍袍布衫是被歲月磨出來的,那張而立之年的臉又是被什麼磨舊的呢?他又為何會在夜黑風高的路上點起一盞燭火?
沒有人敢問這個問題,據說問過這個問題的人都已死在了一把銀槍之下,一把磨得比舊藍袍還白的銀槍之下。
郭大帥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因為他已看到了那把銀槍,也看到了那張舊舊的臉。
“你為何殺我的人?”
藍袍怪人握著手中的銀槍往地上杵了杵,彷佛很氣憤道:“明明是你自己殺了人,為何還要把罪責推到別人的身上?”
“我殺人?”郭大帥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張舊舊的臉,表示不可理喻。
“你若是沒有殺人?昨日與你一同前往興化府百味林的十二個堂倌又怎麼會暴斃而死?前日京城王寡婦斜街的妓女、潯陽江頭的賣魚翁又怎麼會死?”藍袍布衫的怪人反駁的理直氣壯。
郭大帥忽然想起百味生說過的一句話,“據說郭大帥的仇家殺不死郭大帥,所以他們就將郭大帥的朋友一個個殺死,郭大帥的朋友真是不幸。”
郭大帥也終於明白了他好像確確實實殺了許多人。
藍袍布衫的怪人欣賞著郭大帥臉上的痛苦之色,彷佛很愉悅道:“可惜我並不是來殺人的,更不是來殺你的。”
“那你來幹嘛的?”郭大帥已漸漸平靜下來,人生有太多不該發生的悲哀,不該發生的事就不該去想、去憤怒,所有有些人會一直過的很快樂。
藍袍布衫的怪人舉起另一隻手中的燈燭,道:“我是在黑夜裡為你送來一盞燭火的人,也是個要來跟你做買賣的人。所有你既可以把我當做一盞燈,也可以把我當做一個生意人。”
“原來是個生意人,難怪你穿的那麼舊。見過很摳的生意人,可就是沒見過像你這麼摳的。不知你這麼摳的人能跟我做什麼生意?”
藍袍布衫的怪人突然吹了一聲口哨,然後野地裡不知從哪鑽出來一匹瘦不拉幾的黑馬,黑馬正一瘸一拐慢慢地拐到藍袍布衫的怪人身邊。
“你看我這匹馬如何?”
郭大帥瞅了瞅,失望道:“好像不是快病死了,就是快老死了。”
呵呵……藍衫怪人那張舊舊的老臉笑起來彷佛沉悶陰霾的雨天,他用一種如雨打芭蕉般陰沉沉的聲音道:“不管它將病死,還是老死。貌似此去洛陽,千里之行,現在黑燈瞎火的,你簡直寸步難行?”
“哦!莫非你準備將這匹黑馬賣給我?”郭大帥雙手託著下巴不知是在嘲諷這匹馬還是這個人。
“好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