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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口口聲聲說永恆的人卻在此刻漏了 怯。

陸鳴摸著遲堯左手無名指指根,短促勉強地勾了勾唇。

“紋什麼身,不嫌疼啊?”

“不嫌啊~反正你得陪我一起,一起疼就不算疼。”

陸鳴不知道怎麼接話,索性沉默下來,換成遲堯抓著他的手,一會兒捏捏指骨,一會兒摸摸手背。

針尖刺入面板,顏料染透皮肉,繪製主人某個時間段愛入骨髓的圖案。但紋身本身是一件近乎永恆的枷鎖。

暫時與永恆相持對抗,天然矛盾,因此洗紋身的人也不算少數。

洗去枷鎖通常需要付出比紋上時高出多倍的疼痛。

反覆破潰、癒合、破潰、癒合。

鮮血淋漓,直至新生的皮肉蓋住醜陋斑駁。

陸鳴希望遲堯一切都好,其中自然包括不受紋身和洗紋身的苦楚。

他起身,把遲堯也從沙灘上拉起來,打橫抱起。

遲堯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腦袋順從地貼上他肩膀,指揮戰馬一樣指揮他,聲調微微上揚——像他們兩年來在家常玩的小遊戲一樣。

“往前走,左轉,繼續往前走,上坡,有一道小階梯……”

不需要很多技巧,但需要很多信任和愛。

失明放大了身體的其他感官,遲堯的聲音在虛無中指引方向,海浪和人聲中唯有遲堯與他接觸的那些地方隱隱發燙。

遲堯沒能如願。

旅社老闆說島上並無紋身店,只有一家尚未開業的海娜手繪店,是為日後發展旅遊業準備的,可以去碰碰運氣。

查了會兒海娜攻略,遲堯反倒興致缺缺了。

海娜手繪僅停留在面板表面,沒有針尖顏料刺入面板,因此褪色很快,圖案最多隻能儲存十幾天。

可能等他們回國,指根的戒指紋案就淡褪了。

可陸鳴卻說:“試試吧。”

上天對他們還不算太壞,跟尋導航找過去時,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黑人小姑娘正坐在未裝修的店裡做手工。

遲堯輕輕叩玻璃門,用英文說道:“你好,請問現在可以做海娜手繪嗎?”

海娜手繪的英文單詞太生僻,遲堯卡殼幾秒,陸鳴替他補上。

陸鳴英文流利口音地道,嗓音低磁,遲堯分明聽過很多次理應免疫,可這回還是沒忍住耳根發麻。

小姑娘打量他們一番,視線在陸鳴眼睛處停留幾秒,從裡面開了門。

“你們想畫什麼圖案?”

“戒指。”

遲堯舉起陸鳴的左手晃了晃,點在無名指指根。

“這兒,畫一圈就好。”

“只有藏青色顏料,可以嗎?”

“可以。”

小姑娘話少,問完轉頭擺弄工具,測了過敏反應,兩人都沒問題,先給遲堯畫。

素圈戒指很簡單,均勻擠顏料圍一圈就行,不疼,遲堯看會了,說想自己給陸鳴畫,小姑娘爽快地把海娜筆遞了過來,也不打擾他倆,自顧自坐到對面的小桌上弄自己的手工。

遲堯牽著陸鳴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因著自己左手的海娜顏料還沒幹,不方便動作,就用筆頭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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