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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爐、砂鍋等等。雖然放得滿滿的,卻並不雜亂,顯然主人很是用心。
軒轅黎站了一會兒,總覺得心裡憋著股氣,甚至想若是把這些東西都砸了纖墨會不會變了臉色,不過看這些東西擺得這麼精巧順眼,也沒了破壞的興致,便從另一側的小門繞出去,經過畫室外的迴廊,走到陽臺處。
此處放置著一張黃花梨貴妃椅,鋪著雪白的貂皮墊子,周圍垂著柳青色的冰鮫紗,下面是白玉墜腳,桃紅流蘇上編織著銀質鈴鐺,隨風作響,與簷邊那一掛翡翠風鈴相合,煞是悅耳。躺在椅上往下看去,便是一片碧綠的水色,蔓著半邊荷葉,青青楊柳,清新之氣撲面而來。
這個處所當然不是纖墨的,而是因為軒轅黎比較常來此處,黎菀專門佈置的,想哄他多睡一會兒。
軒轅黎慢慢躺上去,在微風中閉上了眼睛。
很多事情,沒有來臨的時候,一旦想起,便會有十分的惶恐,越想越忐忑,很久很久才能平復心境,然而當它馬上就要發生的時候,便會突然間心如止水了,彷彿能平心靜氣接受似的,心底再不起一絲波瀾,或許是認命了,或許是因為以前擔心的太久,把所有可擔心的都擔心了一遍,而事到臨頭了,卻發現實際上也沒什麼了,破罐子破摔也只是如此了,既然馬上就會發生,那麼離結束也不遠了,也許中間的過程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恐怖。
所以很多情況下,做了最壞的打算後再回頭去看初衷,便覺得自己有些想法實在是多餘的。
或許經過了某些事,和沒經過時是一樣的,任何事務都沒有因此發生實質性的變化。
反正已經自投羅網了。
軒轅黎忽而嘆了口氣,人哪,真是最會自我安慰的動物。
已經封王的皇子,非御詔或年貢不得踏入京城百里之地,軒轅黎不知道軒轅昂身在何處,也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是決計找不到他的,便只好做出等待的姿態來,我知道你已經來了,你就來這裡找我吧。
他在京城生活了近十年,黎荼和黎賦又是身在廟堂,於是對於時事也有所瞭解,這當口正是二皇子三皇子爭權最激烈的時刻,若是爹爹現在冒出來,一定會被當做靶子,私來京城,若是嚴格論處,可以說是謀逆大罪。當初他之所以選擇來這裡,這也是原因之一。
一直到了晚間近子時,纖墨才上樓來喚他。
軒轅黎見他面色掩飾不住的疲倦之色,心底裡那一點責難心思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便什麼話也沒說,隨他下樓了。
纖墨所住的閣樓是獨處一所,前面是眾公子的所在,中間是花園,後面是湖泊,也是整個諾楓苑前面池溪的水源。纖墨帶他下了樓,走到閣樓後面,岸邊停靠著一個小小的竹筏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正在那裡等著,待兩人上了筏子,便飛快地撐起竹篙,幾近無聲地向遠處滑去。
夜風沁涼,軒轅黎輕舒了口氣,今日是朔月之日,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天地間一片黑暗,卻並不覺得沉重,而是那種輕盈的知道不久後會有光明而不覺得難捱暗,甚至會有一縷溫暖的安全感。他甚至忽然很想很想微笑,不是平時那種客氣的禮貌的或者敷衍的習慣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好吧,他想,無論如何這麼多年沒有見面,想念是應該的吧?迫不及待見面也是應該的吧?
目的地並不近,記憶裡是一直在水面上,偶爾需要坐下或者平躺,因為上空擦過去的便是石壁,似乎是暗中修砌的秘密地下水道,或者需要抓緊筏子,會有幅度較大的碰撞,到後來,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方向感,只是靜靜地等待,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間或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緊張,或許能再慢一些,就在這樣的矛盾心理中略略焦灼地掙扎。
最後出了漫長的窯洞重新暴露在夜空裡,模糊能感覺得出是城中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