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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只是坐在那裡……」趙玖繼續側身指著後面言道。「而且坐的比朕更高,更近天地,那豈不是說,咱們這十年之功,都要歸在他身上嗎?而且仔細想想,咱們前日不也還專門大禮參拜,謝過他嗎?」
眾人茫茫然抬起頭來,方才意識到官家到底在講什麼。
後面是玄元殿,玄元殿中坐的是李耳。當然,李耳只是一個名字,是道祖的一個化身,道祖本就是道!是天地萬物根本大道的體現!
官家享有四海,但四海都道祖賜下的。
官家是天子,但道祖本身就包含了天。
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而從這個道理來說,趙官家的話似乎也很有道理……
但是,所以說但是……誰又都知道,那只是一個擦了金粉的木雕啊!
「官家。」
就在幾位相公被弄得有些失神之際,又一人戰戰兢兢起身,卻是靜塞郡王楊沂中,後者懇切俯首。「官家是皇帝,道祖是神仙,兩不相礙,就不要計較這些了……」
「神仙!皇帝!宰執!元帥!」趙玖大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回顧另一個郡王劉晏。「平甫,替朕將坐在殿中的那位請出來……」
楊沂中抬起頭來,面色慘白;而呂好問、趙鼎以及座中如林景默這般心思敏捷的七八名文臣,則一起抬起頭來死死盯住了趙官家,狀若所思;倒是劉晏,只如其他人一般有些茫然,卻沒有多少計較,既得聖旨,便即刻示意。
班直們雖然不曉得官家耍什麼酒瘋,但一個木雕,又如何會猶疑?道祖真怪罪,也不能隔著官家怪罪到他們頭上吧?
於是乎,片刻之後,一個巨大的,明顯剛剛擦了金粉不久,而且昨日才受了香火的木雕便被抬了出來,就放在趙官家身後的空蕩祭臺上。
趙玖再度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才醉醺醺站起來,然後向一名班直下令:「替朕去柴房取一個斧頭來。」
已經微醺的眾人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幾乎齊齊瞠目結舌,繼而慌亂起來。
但反應最大的還是靜塞郡王。
「官家!」
楊沂中不顧一切,直接出列來到趙官家與那尊木雕之間的臺階上,然後側身下跪,叩首以對。「事到如今,官家何必計較?」
「正甫啊,朕沒有計較,朕只是想當著諸卿的面做個原學實驗罷了。」趙玖當即再笑。「不做這個實驗,朕心裡不爽利……你想想,明明是咱們、是天下人辛苦了十年,怎麼按照幾位相公的道理,到頭來都只是他一個木雕的功勞呢?這不公平!」
回過神來,有人試圖附和卻又立即閉口,有人早已經面色鐵青,而也有人滿臉潮紅起來,更有人只帶有一種靴子落地的釋然來看。
但還是楊沂中,最為緊張。
片刻之後,當班直將劈柴斧頭送到,楊沂中搶先一步接過來,再度下拜,並誠懇以對:
「官家!若官家非要如此,臣願代勞!」
「臣也願代勞。」韓世忠雖然不太明白,卻也立即跟上。
「都不用……正甫。」趙玖搖頭以對,並伸出手來。「朕寧今日遭天譴,也要親自動手……而且,你真忍心看朕一直這般躲閃下去嗎?給我吧……給我!」
楊沂中猶豫一時,但終於還是棲棲遑遑將斧頭交了出去,卻又幾乎落淚,也就是此時,張浚也忽然驚惶起來,繼而引得旁邊『代勞不成』的韓世忠詫異來看——官家發酒瘋劈個神仙木雕而已,難道還能真遭天譴不成?
若說這個,他潑韓五早三十年便該在延安府遭譴了的。
一個個的怎麼回事啊?
然而,由不得許多人亂想,趙玖已經接過斧頭,復又咬了咬牙,終於是借著酒勁走上前去,一直到了雕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