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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當然懂這個道理!」康履對兩位宰執還能保持禮節,對上武將出身的王淵卻滿臉不耐,哪怕後者是堂堂御營都統制,眼下小朝廷的實際軍事統帥。「咱家是個內侍,比你們更需要後殿這位官家!沒了這位官家,你們無外乎是沒了權位,可咱家算什麼?便是貶斥,你們都是去瓊州島的,而咱家是要去沙門島的!但落井之後官家心意變了,心竅被什麼迷了,如今竟然想著留在中原抗金,卻也是實話。」
廂房內的眾人登時失聲。
沒辦法,這事太坑了,以前多好一官家,怎麼失足落個井就變成這個樣子呢?也沒法在這明道宮主殿前發個佈告,請行在文武百官匿名解答一下的。
殊不知,這些日子,趙玖趙官家覺得憋悶,這幾個人卻覺得天都要塌了!
「那康大官以為該如何應對呢?」眾人無語了半晌,宰相黃潛善勉力調整情緒再度開口,卻還是不自覺的將康履作為主要諮詢物件。
「咱家也曉得厲害。」康履稍一思索便給出了應對底線。「但無論如何,都得想法子熬過眼前,再將官家平安引到揚州去。去了揚州,相隔千里,就用不著擔憂金軍,官家自然也就不會在意這些整日要抗金的賊廝們言語了……到時候,咱們再好生伺候著官家,讓他安穩快活下來,屆時萬事自然皆消。」
「可又該如何熬過眼前呢?」黃潛善依舊難安。「官家的要求是不能攔的,隔絕內外的罪名不是你我擔得起的,到時候根本不用官家,行在的這些翰林、御史就能把咱們送到瓊州島。」
「這事倒乾脆。」康履肅容對到。「一來,得讓官家知道,整個行在的文武大多還是要去揚州的,如那些赤心隊中的逆賊,不過是一二遼地野人,並不能說明人心;二來,得更讓官家記起來、想明白,如李綱、宗澤之輩,遠不如你我貼心……」
「前一個倒好說,官家傷後很少問政事,奏疏多從你我處經手,這次官家要廣開言路,咱們多費費心,把那些可能說胡話的人給細細叮囑一番,再於這樞密院中細細查驗一遍便是。」黃潛善也嚴肅起來。「可後一個……」
「後一個黃相公便不懂了嗎?」康履冷笑不止。「一月多前在南京你怎麼殺的陳東?攆的李綱?官家忘了舊事,你也忘了?」
黃潛善登時無言,卻也會意。
話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又有話說,三人成虎,曾參殺人。
自古以來,權力中樞的小人利用掌握君主身側資訊渠道的優勢,在摸清君主的性格後,把某些君主最在意最討厭的東西呈現出來,那有的人自然就要倒黴……這種事情,古有之,將來也必然有之。
當然了,身為宰執和內廷要害人物,再加上官家近來對這廂房內的五人明顯不耐,有些事肯定不能他們親自出面去做。
「選個好人選!」
康履再度提醒了一下房內的大宋宰相,然後方才攏手轉身離去,而楊沂中不敢怠慢,居然直接跟了出去,並以祗候清貴之身親自撐起紙傘,為這位大宋內侍省大押班遮風擋雨。
房內剩餘三人面面相覷,皆不多言。
第六章 閒言
「戶部說沒錢,御營說沒兵,宰相說沒人,幾位學士說不妨稍緩,御史……紛紛彈劾李綱,請求追罪?還有人建議殺張邦昌?」
且說,隨著雨水漸漸平息,穿越以來,趙玖第一次發飆就成功擺脫了那五名要員的隔絕,還在第二日晚間便正式大面積接觸到了行在文武們的奏疏,可局勢卻似乎沒有任何改變,好像所有人都是投降派一般。
不過有意思的是,趙玖倒也沒太在意的感覺。
「好教官家曉得,這都是人心所向!」燈火之側,立在案旁的康履忙不迭的低頭解釋了一句,態度比前幾日謙卑了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