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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子,是河東裴氏一脈的孤子,陳小姐你,說的是哪位?”
“什麼?”陳世冉不可置信地看向月痕,“徐州裴氏裴寂,何曾成了主支的公子了?”
“陳小姐連這些都不曾瞭解,便來求見我們主子?”月痕睨著她,“捉弄當朝太師,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不敢不敢!”陳世冉不知生了什麼變故,慌道,“我那未婚夫,的確是叫裴寂,小的哪有膽子愚弄大人。”
月痕冷道:“你找錯人了。”
“可……可是我打聽過,”陳世冉亂了陣腳,“怎麼會,裴寂他,的確是去了太師府。”
“我的訊息怎會出錯,裴寂的確是在太師府……”陳世冉喃喃自語。
沈元柔微微蹙眉:“不曾打探清楚,便來汙太師府公子的名?”
陳世冉徹底驚出一身冷汗。
她膽戰心驚,只道吾命休矣。
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令人窒息的感覺也散去一些,陳世冉緩緩睜開了雙眼。
“主子仁慈,若再叫我聽聞你胡亂攀扯,仔細你的皮。”
月痕低聲警告,隨即離去。
馬車上,沈元柔闔著眸子:“原謙那老狐狸居然不肯告訴她。”
她已然猜到了原謙的目的。
原謙與徐州裴氏無冤無仇,沒必要對他趕盡殺絕,不過看中了裴寂的皮囊。
而恰巧她不鬆口,便想著叫人來噁心她一頓。
如此一來,便能將仗勢欺人、棒打鴛鴦的帽子冠在她的頭上。
可又不痛不癢,沒有實質性傷害。
今日的戲沒有沈元柔想象中好看,浪費了她的時間。
月痕:“原大人她也……”
這樣看似不痛不癢,卻又能給人添堵。
方才她的人已然注意到,這陳世冉收買了一批人。
倘若方才沈元柔是直接拒絕,她收買的那些人則會出來鬧事,如此一來,則鬧得滿城風雨,也對裴寂的名聲不利。
“看來是刑部太閒了。”沈元柔平靜地敲了敲桌案。
月痕當即道:“主子放心。”
本來這些時日修訂律法便叫人頭疼,原謙竟還能分出精力噁心人,看來刑部這些天是不能好過了。
彼時,裴寂不卑不亢地挺直脊背,任溫思涼打量。
“裴寂,你不要以為你是老師的義子便能如何,”溫思涼眯了眯眼眸,告誡道,“本殿的玉佩呢,你可找回來了?”
“沒有。”他抿了抿唇道。
溫思涼冷斥:“玉佩不曾找回來,你也沒有留在這裡的資格。”
“殿下,這不是伴讀該做的,”裴寂反駁道,“至於我的資格,聽聞殿下的伴讀,陛下都曾過目。”
溫思涼猛然拍向桌案,震得玉器泠泠作響:“你敢頂嘴?”
裴寂還是那副溫順模樣:“這是事實,殿下。”
他看上去總是溫和,甚至可欺,可真當人慾對他上下其手時,卻發現,少年柔軟細膩的面板下,全是掩藏得極好的利刺。
溫思涼看著他,腦海中只有一個詞能形容他:綿裡藏針。
啊,尤其是那雙眼睛,他最討厭裴寂那雙眼睛了,好似不論他如何恐嚇,威脅,他都不會害怕。
“公尚儀,把他給我捆起來打!”
溫思涼氣得發抖。
“殿下,萬萬不可啊。”公尚儀十分為難。
這可是太師的義子,若是真動手了,誰都別想好過。
長皇子倒是不打緊,畢竟陛下拿他當眼珠子疼,可神仙打架,殃及池魚,他們這些下人是哪邊都不能得罪的。
裴寂也早就看明白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