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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能行,自己也能做飯,還不需要人伺候。所以還是搬回去住,這樣小冬王夢也能多回來點,趕明王夢生了,少不了要在這坐月子帶孩子,家裡房子空著也空著。”
“所以北頭那房子,我們也就不提了,給他住吧。”家文說。那房子按說有光明一份。
家麗保護王夢,打岔,“媽,秋芳他們好像要回上海。”
家麗說:“就當積德,那房子能幹嗎,賣不能賣,租不能租,讓你去住你都不去,北頭不開發了,成個死角。”
王夢臉發紅。結婚有一陣,肚子一直沒動靜。婆家沒說什麼,孃家倒催了不少次。她孃家總覺得不好意思。嫁個女兒不生孩子,自己彷彿也不理直氣壯。
位置確定,家文便請了力工把從外地刻好的碑運到衛國墳頭,搞好弄好,燒了紙,叨咕叨咕。拍了照片,發給光明。光明遠在上海,看到照片,心中百感交集。
飯桌上,美心對兩個小的說:“以後別給我買,老年人,多糖多油都不好,一天三頓吃好就行了,你們補補身體,還要生孩子……”
看碑上的日期,才赫然覺得,原來衛國已經走了那麼多年。陳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算來算去,姓陳的也只有兩個孃孃和他。考慮再三,他打算給大孃、二孃打個電話,知會一下立碑的事。他找智子要了號碼。先給春華撥過去。不聯絡也有年頭。
週末,小冬和王夢迴家,給美心帶了龍鬚酥。美心最愛吃的。
電話一通,剛問聲好,只聽到春華一聲大喊:“我的孩來!你一個人在上海怎麼辦該?”
“可這種事,怎麼能不說,萬一……”家麗留半句話沒講。
光明聽了不高興。有什麼怎麼辦,求學工作,正常日子,無非是房價高企,生活艱難,你又幫不上忙,何苦大驚小怪。
“那就不說。”建國轉念。
再說立碑的事。春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忙著說自己的:“噯,你看看,我也不會打電話,打不好手機。”意思是這些年沒通電話不是不關心你,是不會打電話。光明聽了好笑。多麼荒誕的理由。人生前途,大家原本就是各走各路,沒打電話,他並無責怪,也全然理解,這就是人性,人免不了自私,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編出一個“不會打電話”的理由來,未免太過虛偽。光明覺得無話可說了。
她把這事跟建國說了。建國的意思是,“該去看看。”又問:“媽怎麼說?”家麗道:“還沒跟媽說,怕她接受不了。”
匆匆結束通話,再給春榮打。她年紀大,性子又鈍,聊了幾句,始終對不上點,只能是交代清楚,作罷。
家麗也感到意外。畢竟一奶同胞,同氣連枝。是,她怨家喜,有時候氣起來恨不得去打她,可是,真走到生死關頭,何家麗的心又有了變化。如果家喜就這麼死了,一了百了,家麗覺得還是會很不舒服。不是恨,而是惋惜。
該說的都說完了。光明一個人坐在寫字桌前,手機上還顯示著衛國的碑的照片。不免發怔。他忽然覺得衛國走得早對他自己來說,也未必全然是件壞事。
家喜選擇剖宮產,生下了八個月大的孩子。是個女孩。然後開始第一次化療。按照家喜的意思,她生病以及生孩子的事,都沒告訴美心、家麗和家文。還是米娟在麻將桌上得到訊息,轉告給家文。家文連忙把這事跟大姐通氣。
掰開手機殼,裡頭壓著張黑白一寸小照。是衛國年輕時候。他永遠年輕。死的時候不過三十幾歲。不必經歷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