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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淒涼,收拾片刻,我們放棄了,回上二樓,各自捧杯熱茶,守著靈堂。杯中燭火仍在哆嗦,幾天來,這裡變得好像從來就是靈堂。小代,小楊,知道我明日就要走了,單是朝我愣著。過去一個半月,我可依靠的人便是他倆——木心橫躺在我們中間,昏迷,醒來——如今先生躲在壁爐上端,就剩我們了。
「煩嗎?在醫院時?」我試著笑問他倆。孩子不吱聲,只是愣著。「久病床前無孝子。為什麼你倆對先生這麼好?」我又問。
小楊看看小代。停了片刻,小代,緩緩地說:「丹青老師,我們在外打工,你知道的……到這裡來,先生把我們當人看。」
「怎樣當人看?」
這回是小代看看小楊,然後直視我:「比方說,我做對了事情,先生會誇獎我,做錯了,他從來不罵的……」那他怎樣呢?「他就教我下次怎麼做,下次怎麼說。」
我轉向小楊,他為必須說話而苦惱了。忽然,他又那麼眼睛一閃,飛快地說:「我來這裡,半年不敢看先生哩!這樣的老頭子,我沒見過啊……」
兩個小夥子都有連腮胡,都剃青。小楊,雲南人,派來照應先生前,是巡鎮的保安,隨手擒拿遊客中的偷兒,平日裡伏地挺身連續八九十個,不在話下;小代,貴州人,十六歲一路打工到烏鎮,跟了先生後,畫起畫來。壁爐邊掛著他的速寫,逸筆草草,我初見,吃一驚。先生入院後,倆孩子輪流在病室與宅子值更,小代每夜枕下藏一把匕首:「要是有人來偷東西,我就和他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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