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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淑容:「你怎麼了?」
「喉嚨有點癢,可能吹風了感冒了吧。」
俞淑容對她的惻隱之心起得很奇怪,之前將她當成沙袋發洩的時候沒心疼,這個時候倒是莫名其妙心疼上了,問了一句「你在哪個醫院」尤映西都半天沒回過神來。
等在醫院門口見到她媽的車,愣住了。
俞淑容朝她走過來的時候,尤映西以為要甩她耳光,想起上次答應江晚姿的,便退了兩步。
哪知道俞淑容只是想替她拉上校服的拉鏈,牽起女兒的時候被略微掙了一下,她似乎也覺得這樣的親近在她們之間很彆扭,沒強求,鬆了手。
車門一關,兩人共存於逼仄的車內空間裡,車窗再合上,安靜的氛圍裡什麼聲響都被放大,但偏偏沒有聲響。這樣的沉默算不上尷尬,是這對母女約定俗成的相處方式。
坐在副駕上的女兒要麼看著貓,要麼盯著窗外,總之不會望向俞淑容。
俞淑容何嘗不是這樣,她也怕,怕與這個孩子對視,那樣傷痕累累的眼神也會刺痛她。
因為血濃於水,做母親的良知還殘存著,只是很少會在明面上表露。想要疼惜的那一部分總會被巨大的怨恨包裹而吞噬,使得俞淑容常常會對尤映西吼「你怎麼不去死」。
其實是言不由衷。俞淑容幾乎天天晚上都會悄悄下樓進她的房門,她從小就有踢被子的習慣,俞淑容會為她掖被,會在她的床邊坐上一會兒,只要她輕輕動了一下,俞淑容立馬會走。
這樣的母愛見不得光,也很短暫。
俞淑容潛意識裡知道尤伊暖當年的死是個意外,如果一定要算,根源可能還是在她身上。尤伊暖從小就被她逼得很緊,百分之百的優秀尤伊暖做到了,付出的是全部的自由,所以想將妹妹留在廣闊的天地裡任風呼嘯而過。
才會那麼寵慣尤映西,才會冒著瓢潑大雨趕去參加妹妹的畢業典禮,出了車禍。
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尤映西的出生都不那麼純粹,裹挾著尤伊暖求而不得的自由,夾雜著俞淑容想要彌合的破裂婚姻的縫,尤莊琛也曾想過要是多個孩子這個家可能會更名副其實一些。
直到那一天,尤伊暖死了,什麼都回到原點。
尤映西變得可有可無,再被想起的時候是俞淑容想要個背鍋的,以免自己被釘死在害了尤伊暖的那根柱子上。同時,她也想要一個可以延續自己夢想的人。
所以發現尤映西沒在房裡的時候,俞淑容慌極了,六神無主,連手機都忘了放哪兒。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擔心。
有一部分是怕這口鍋沒了,有一部分是怕她的夢會醒,還有一部分……在俞淑容來到醫院門口見到尤映西的時候,那孩子單薄得弱不禁風的身影令她一下子恍了神。
俞淑容習以為常了尤映西的逆來順受,堅不可摧,都快忘了她其實才十七歲。這些年來世事無常,溫馨與和睦全部脫軌,連成年人都能被壓垮的巨大痛苦,她又是怎麼承受下來的?
「你姐她就是十七歲的時候走的。」
俞淑容握著方向盤的手在抖,聲線也不穩。
她剛剛甚至沒忍住,在上車之前很突兀地抓過尤映西的手,兩邊都擼了衣袖仔細察看。
可能是母女之間的心有靈犀,尤映西見俞淑容那麼嫻熟的反應,甚至覺得她可能也想過割腕。
尤映西沒等俞淑容看完,彆扭地避開了她媽複雜的眼神,拎著貓包還有一堆藥拉開車門,鑽了進去,撂下一句自以為很酷的話:「別想了,我臭美,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
不過她之前想跳樓,死相可能也不怎麼好。
路邊的風景在往後退,十七歲的她在往十八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