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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修關心的事情那麼多,卻唯獨沒有問到顧承澤。
顧承澤在病房外閉了閉眼睛,雖然心知如此,還是忍不住難過。
寧修果真不愛自己了。
顧承澤有股衝動,想問問寧修為什麼要幫自己打官司。
這三年來,這個問題數次出現在顧承澤的腦河,他有時候覺得寧修是喜歡自己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在這樣的拉鋸之中,顧承澤的心臟已經被切割成了兩塊,僅僅靠著一根絲線勉強拉攏在一起。
如今寧修醒了,那根絲線也快斷掉了。
再得不到一個答案,顧承澤可能真的要死掉了。
寧修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病房各處,偶爾瞥到門口,寧父寧母便問他:「顧承澤在外面,你想叫他進來嗎?」
寧修皺了皺眉,問:「為什麼你們和護士都這樣?」
寧父寧母愣了一下,說:「不想見的話,就算了。」
寧修沉默片刻,說:「這三年裡,顧承澤做了什麼?」
只有這樣,護士和寧父寧母才有可能覺得,自己醒來之後會想跟顧承澤說說話。
即便剛醒來腦子不太靈光,寧修也能想清楚這些。
寧父寧母說:「這三年來,他一直在照顧你。」
久病床前無孝子,尤其顧承澤跟自己非親非故,若是能照顧這麼久,足夠令所有的第三方感動。
可寧修不是第三方,他也不知道顧承澤都做了些什麼。
寧修想了一會,對門口說:「你進來吧,站那麼久也累了。」
顧承澤慢慢現身在門口,眼神裡似有千言萬語。
寧父寧母看看顧承澤,又看看寧修,最終決定暫時離開,把時間留給他們兩人。
顧承澤慢慢朝寧修走過去,一句「你喜歡我嗎」就在嘴邊,馬上就要問出來了。
可寧修打了個哈欠。
寧修看起來有些睏意,還有些遲鈍。
寧修的第一句是:「這麼晚,你不困嗎?」
顧承澤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我失眠了。」
所以才來醫院。
寧修讀懂了顧承澤話裡的潛臺詞,沒有任何意味地笑了一下,然後又問:「你有什麼事情想對我說嗎?」
顧承澤微微低著頭,沒有說話。
有些尷尬的沉默。
寧修說:「他們都以為你有話對我說。」
顧承澤頓了很久,他在談判桌上的察言觀色此刻都沒了作用,他張了張嘴,不自覺地說:「對不起——」
寧修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顧承澤愣了一下,說:「我還沒有說我在為什麼道歉……」
為我以前的忽視、傷害、愚昧、遲鈍、自大、強勢……為這一切的一切。
寧修懶懶地說:「無論是為了什麼道歉,我都接受。」
他跟顧承澤之間的那筆爛帳,算起來真的太麻煩了,他現在其實沒有精力去處理。
這一幕落在顧承澤眼裡,就是極端的敷衍。
顧承澤說:「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寧修搖了搖頭,說:「沒有。」
這一句比任何一句對話都要來得果斷。
顧承澤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他感覺最後那根弦真的徹底斷開了。
還沒等他回過神,寧修又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看著寧修倦怠的眼神,顧承澤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那些愛或者不愛,好像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什麼都在這個眼神裡了。
顧承澤頓了頓,說:「沒有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