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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對巧兒說道:“巧兒,這是二舅舅,還記得嗎?”
巧兒怯怯的叫了聲“二舅舅。”
姚世文點點頭,那個姑娘也跟在他後面一起進來了,她走到姚謹面前的時候,斂衽施禮道:“奴婢聶小倩,見過小姐。”
姚謹一聽,忍不住“撲哧”就笑了,此時她心中已然明白了,原來這個姑娘居然是丫鬟!可惜了這麼漂亮的人兒,居然是個做奴婢的命!名字顯然也是弟弟取的,竟然叫聶小倩!不過,這個丫鬟是怎麼來的?不會是弟弟買的吧?
姚謹滿心疑問,此時當著小丫鬟,她也不好多問,只連忙插了後門,帶著弟弟奔著小樓來了,邊走邊問他昨兒去縣城參加中秋賞月會的情形,姚世文簡單的說了說,神情卻有些抑鬱,分明不怎麼開心的模樣。
來到花廳裡落了座,姚謹便張羅著給弟弟燒水沏茶,姚世文忙說道:“姐,這事兒何須勞動你親自動手?讓小倩去吧!”
姚謹琢磨著,應該是弟弟有話對自己說,故意想支開這個丫鬟,姚謹便把廚房的位置指給小倩,小丫鬟答應著去了,姚謹便問道:“二郎,出了什麼事兒了嗎?怎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唉。”姚世文未說話先嘆了一口氣,說道:“姐,你再也想不到,這個丫鬟,是縣令大人給的……”
“什麼?縣令大人給的?”姚謹腦袋門子都是問號:“縣令大人既然賞了你丫鬟,說明你得了大人的賞識,怎麼還哭喪著臉啊?難道這事兒還有什麼名堂?”
姚世文沉吟片刻,這才說起了賞月宴上的情形,卻原來他在賞月宴上做了一首上好的詩文,得了縣令胡大人的褒獎,也許這位胡大人根本早就知道他,而賞月宴不過是個由頭,宴會上胡大人便邀請他去縣衙後宅的家裡做客,這樣的殊榮,令當時在場的學子兩眼直冒星星,姚世文當然也不能駁了縣令大人的面子。
姚世文在別人羨慕的眼神中,去了胡縣令的宅邸,哪知道到了之後,縣令大人先是在書房考校了一番他的學問,然後便請了妻女出來跟他見了面,晚上又強留他住了一夜,他正莫名其妙呢,第二天胡大人便隱晦的說他的三女兒還沒有定親……
姚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胡縣令看好了弟弟了!這是好事啊!弟弟怎麼不高興?
姚世文見姐姐不明白,忙解釋道:“姐姐,那胡縣令為人……為人怎麼樣我雖然不知道,不過聽說他只知道吟詩作畫,縣衙裡的事兒大多都是師爺做主,那個師爺跟總捕頭沆瀣一氣,每到秋收的時候淋尖踢斛,剋扣百姓,大家的怨念大得很,胡縣令又不管,咱們這裡距離北平城這麼近,長此以往,我看他非得出事兒不可……”
淋尖踢斛這個詞,姚謹本來也不明白,不過頭幾天她聽丈夫提起,便仔細問了問,原來明朝的老百姓交納糧食做賦稅時,官府用個大斛做量器,百姓將糧食放進斛裡,再稱重,也好計算完成的糧食份額。斛裡裝的糧食滿滿的,衙役們會故意在斛上踢幾腳,這灑出來的糧食,據說是為了彌補儲存和運輸過程中損耗用,不許納糧人掃回去。其實一向都由官府留下按職務高低、親疏關係等私分了。
姚謹撫了撫額頭,看來弟弟並不看好這胡縣令的前程,可是這事兒又不好明著回絕,免得掃了胡縣令的面子,所以弟弟才作難了。要知道,縣令的官職雖不大,卻也不是姚家現在能得罪得起的,“滅家縣令,破門令尹”,古來有之,時人向來講究面子,人家一個縣令看好你窮小子了,想讓你做女婿,你竟然回絕了,那面子丟的可不是一般的大,更何況人家贈送的丫鬟都帶回來了……
姚謹問道:“這事兒你跟哥哥講了嗎?他怎麼說?”
姚世文神情落寞,半晌說道:“哥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打打殺殺的還行,若是讓他拿個主意就難了,所以我沒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