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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此地無銀了。
&ldo;都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rdo;李芷柔又一副打坐入定的姿態緩緩回答我。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她可以遁入空門了。
&ldo;我，我告你誹謗，造謠又誹謗，你等著，你等著接法院傳票吧。&rdo;我氣急敗壞地指著她說。
&ldo;你越跳腳就說明我說的越對。&rdo;李芷柔不依不饒，刀刀致命。
來人啊！快把這貨的嘴堵上！給我拖出去！
沒有人來，我已經不做大哥好多年了。當我意識到這一點後，我自己伸手要去捂她的嘴。
李芷柔手長腳長的，一把把我手按住，依然面不改色地接著說：&ldo;喜歡人還不敢承認，你怎麼比我還慫，我看錯你了。&rdo;
課下嘈雜，但是她這一句話似乎音量有些大，郝仁和陳熠不約而同地轉過臉，郝仁疑惑地問道：&ldo;她喜歡誰？&rdo;
&ldo;還能有誰？朱寧唄。&rdo;陳熠立馬賤兮兮地回答。
救命！
李芷柔就這麼按著我的胳膊僵持了幾秒鐘，身為曾經嚇唬過她的&ldo;女混子&rdo;，我也太沒有面兒了，電光石火之間，我突然想到李芷柔在承認自己喜歡陳熠！
&ldo;你你你，我告訴陳熠！&rdo;我蹭過頭附在她耳邊小聲說。
她瞬時鬆開了我，低著頭，眼睛向前微微翻動，抬頭紋都出來了，看了一眼還在看我好戲的陳熠，又急忙撿起筆假模假式地算物理題。
她連書上的題目都沒看一眼，手卻不停地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我蹭過頭瞅了一眼。
只見躍然於紙上的幾個大字：
就這樣吧，陳熠。
另起一行寫著：
你到了那兒也會進清北的，陳熠。
就這樣吧‐‐這四個字是李芷柔的口頭禪，每次給她講題目時她實在聽不懂，就會說，&ldo;就這樣吧&rdo;，一旦有什麼需要費勁的事情，她就看似雲淡風輕地說，&ldo;就這樣吧。&rdo;
這一點她和我很像，有一點不太像的是，我習慣說，&ldo;算了吧。&rdo;
還有一點不太像的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了，上一次說期末考試前嘴巴里長了口腔潰瘍，大家都在狂背歷史政治的時候，我因為嘴疼坐在位子上發愣，去完廁所從後門進來的朱寧拍著我的後腦勺問，你幹嘛又走神。
我大舌頭地脫口而出：&ldo;算了吧，我再背也考不好。&rdo;
眼前那人卻來了勁兒，盯著我認真地說：&ldo;怎麼就算了啊，你不背到時候一句屁都寫不出來。&rdo;
一句屁都寫不出來，哦。
我到現在還記得朱寧黑白分明，微微放大的瞳孔。
李芷柔趕忙捂住了，看著我欲言又止：&ldo;你&rdo;，她吞了一口唾沫，&ldo;別亂說啊。&rdo;
其實我湊近她的時候想伸手把李芷柔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緊鎖的眉頭給抹平，那樣顯得她眼睛很小，而且有皺紋。
原來是陳熠，竟然是陳熠。
她在草稿紙上輕輕喊著，陳熠，陳熠。
我似乎看到了另一種喜歡：不合常情的冷落，刻意假裝的疏遠，難以道明的心思，還有或許連她自己都被矇混過去的目的。
可我們都以為她討厭他。
是的，我仔細想想就很快理解了，幼兒園的小男孩喜歡小女孩，不也是隻會揪人家辮子嗎？
她喜歡他。
她不知道怎麼表達，更不知道該不該表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