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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淮望著遠處霧氣繚繞的青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似乎是沒聽到她的話。
蘇燕也不在意,抱著菜去堂前做飯了。
撿到莫淮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蘇燕正出門去幫著找馬大娘走丟的小羊羔,無意間在山腳下的灌木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
當時的徐墨懷連身上的衣物都被樹枝劃爛了,臉上也有不少傷,尤其是腿被一根尖利的樹枝貫穿,血流得到處都是,凌亂的髮絲也被血跡凝結成一縷縷的。
蘇燕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個死人,本想去找人來幫忙,卻聽到了徐墨懷的喘氣聲。他幾乎是用最後的氣力,嗓子啞得像破鑼一般,乞求道:「救我……求求你。」
「不要……不要說出去。」他氣息很弱,蘇燕貼得極近了才聽清。
她看出這人衣著華貴,應當是誰家遭禍的貴人,拉來老牛將他扛回了家。也按照他的意思,並未將此事聲張。也不知是從何處逃來的,身上的傷嚴重到能看見森森白骨,因為正是入冬,冷得瑟瑟發抖,牙齒都在打顫。
蘇燕攢著要為自己尋親的錢,都用來給他治病了。
莫淮自稱是長安來的商戶家公子,家中叔父妄圖奪家產而謀害他,才落得這般境地。然而叔父殘忍狠毒,若他傷重又孤身一人的事傳出去,必定要被殘害。
莫淮洗淨了臉,雖面上有傷,也不影響他的英俊,舉手投足間更是帶著一種清貴的氣度。蘇燕本來還心疼自己的錢財,但他言語間多次感謝,又對她好一番誇讚,她便不再計較了。
總歸是個有錢人家的,日後念及恩情回報於她,也吃虧不到哪去。
便是如此想著,蘇燕將他留在了家中養傷,二人朝夕相處,一留就是小半年。
蘇燕做好了簡單的飯菜,先去給那跛腳大夫送了一份。回屋的時候莫淮已經將飯菜在桌上擺好了,用熱水將筷子漱過一遍,再拿乾淨的巾帕擦乾,這才慢條斯理地用飯。
蘇燕知道他是富貴人家出身,難免規矩要多些,早就習慣了他這幅矜貴做派。勞累了半天,她幾口吃完了飯,洗漱一番便又背上了籮筐。
「燕娘,先等等。」莫淮嚥下澀苦的茶水,從袖中抽出一張紙來遞給她。「我的傷已經快好了,你且幫我將這張告示貼在告示欄旁,若我的親信看到了,也好來尋我回去。」
蘇燕愣了一下,語氣剋制不住地失落。「你要走了嗎?」
莫淮走過來,撫了撫她的手,寬慰道:「我總是要走的,何況他們尋到我也需時日。等我回去安排好一切事,再回來找你。」
她感受到手上的傳來的溫度,面上微微一熱,羞赧地點點頭,說道:「這次採了不少好東西,等我去鎮上賣了錢,應當能換幾塊好布,回來給你做一身新衣裳。」
莫淮如今走路還有些跛足,傷勢尚未好全,只送她到門口,溫聲道:「早些回來。」
蘇燕應了一聲,招招手出了院子。
看到蘇燕的背影,莫淮臉上的笑漸漸沉下去,只剩一片殘冷的灰燼。
——
去鎮子上有些腳程,蘇燕特意問過了同村的人,搭了牛車與他同去。正是春種的時候,清明才過,田野間都是忙作的農戶,偶爾有認識蘇燕的,還會與她打個招呼。
蘇燕小小年紀便沒了母親,自食其力將自己養活大,村子裡的好心人也時常關照她,只是偶爾也有些嘴巴不乾淨的無賴喜歡無端汙衊。她隨母親生得貌美,即便是粗布荊釵也不掩她清麗面容,免不了要招惹些心懷不軌的人。
鎮子上亂鬨鬨的,蘇燕才下牛車,正小心避過地上積水的窪地,就聽背後一陣馬蹄聲,不等她猝不及防地往一邊避退,就被縱馬而過的官兵濺了一身的泥水。
她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