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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宋琛已經眼尖地瞅到這邊光景,當即噌地從板凳上站起來,一眨不眨地盯著霍川。他甩開袍子氣勢洶洶地來到這桌,在霍川身旁毫不客氣地坐下,開門見山道:“你為何在這?”
霍菁菁提起吊壺給他倒了一杯清茶,抬眼掃過去涼涼問道:“這是我兄長,為何不能在此?”
宋琛不是好說話的,他冷哼一聲:“他對我阿姐圖謀不軌,我豈能坐視不管。”
他的動靜很大,謝昌循著望來,自然看到端坐在宋瑜對面的霍川。他眸光微動,轉而漸沉,坐在原處駐足觀望,一時不知是否要前去。
霍川握著杯子轉了轉,沒有跟宋琛周旋的心思,“宋小郎君說的對,我確實對她圖謀不軌。”
此話落地,在場三人皆吃驚,尤其宋琛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沒料到他竟然承認的如此乾脆。
宋瑜一顆心惴惴不安,大庭廣眾下,四面都是人,他說話能不能收斂一下?
若是被有心人聽到,指不定又要編排什麼是非。
說完他不欲解釋,反而更加坦蕩地朝宋瑜道:“我知道有一處燈火盛美,不知三妹是否願意一同前往?”
宋瑜搖頭不迭,時值戌時,她若再不回家恐怕會露出端倪,引來龔夫人懷疑。“我不……”
“三娘。”話音未落,便聽身後一聲溫和沉緩的聲音響起,她下意識回頭,謝昌業已從他的位子上坐起。他唇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星目對上宋瑜疑惑視線,“我有話同你說,可否另借一步。”
他不像說笑,或許當真有正經事。宋瑜正要點頭答應,已有一個嗓音替她回答:“這位莫不是謝郎君?”
霍川以手支頤,眉眼低斂,看不出眼裡情緒。他唇角勾起個嘲諷的弧度,明知故問。
謝昌垂眸看他一眼,眉頭微微蹙起,對他委實沒有好脾氣。
他對三妹居心不良,逼迫自己與三妹退親,又時刻在算計謝家與宋家,委實是個狠戾的角色。只因謝主母與廬陽侯夫人有些關係,是當年閨中好友,是以對他的身世多少有些瞭解。
外室生子,生母病逝,被侯夫人逐出府外,流落街頭。至於他是如何熬過那段日子,成為如今霍家花圃的園主,其中歷程便不得而知。但經歷那樣的事,非但沒有一蹶不振,反而有如今成就,確實不容小覷。
然而從小的好教養使謝昌沒法不回答,他低聲:“正是。”
霍川曲起手指輕叩桌面,清雋的五官精緻無暇,似笑非笑地問道:“我記得謝郎君才同三妹退親不久,怎的如今又走在一處?”
謝昌面色微變,他看一眼宋瑜,不想令她為難,便淺淡一笑:“我與三娘無緣,此生無緣做夫妻,好歹能成為朋友。朋友出行,有何不可?”
坦坦蕩蕩,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霍川手指頓在半空,旋即輕輕落在桌上,“好一句朋友。”
明朗在身後暗暗捏了把汗,園主這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最為嚇人。越是平靜越是代表他內心洶湧,醞釀著滔天的怒意,他將情緒藏的太深,輕易不會外露,即便有時笑著也不是真正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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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賓客絡繹不絕,行到他們身邊總會忍不住側頭打量。幾人之間氣氛著實奇怪,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宋瑜不知為何從腳底竄起一股涼意,尤其看到霍川不怒自威地面容,她心裡愈加沒底。掙扎不多時,便妥協對謝昌道:“郎君有何事,便在此說了吧,此處並無外人。”
這麼說並不是為了霍川,而是她認為方才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他們不再是一個月前未婚夫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