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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庭秀又是一聲冷哼,“醜話先說在前頭——可別想賴掉金某的報酬。”
“耶,那是自然。”楚逢君笑得格外討好,“如何?”
金庭秀並不回答,轉身走向堂外,隨口對兩側吩咐道:“將東廂吟墨閣收拾收拾,楚大人可又要借宿金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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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深黑,丹篁殿內燈火通明。天驕著一身金紅龍袍,穩坐御案前,各色奏摺經手而過,他垂眸蹙眉,默然不語。
好幾份摺子裡都提到了尉遲家的昭儀,以當初他責令尉遲採查察的“牡雞司晨”一案為名目,旁敲側擊地探詢昭儀失蹤之事。天驕眉心的皺痕再深一分——他早已料到,帝都內眾家必然已得了訊息。
就算是捕風捉影,也得有風聲的源頭。天驕擱下奏摺,雙手支頤,小臉上肅然一片。
忽見紅衣女侍來報:“陛下,景帝陛下到了。”
“父皇?!”天驕大吃一驚:已近戌時,父皇怎會到丹篁殿來?
“……陛下,景帝陛下還在外頭呢。”見天驕愣神,紅衣女侍悄聲提醒。
天驕沉吟片刻,頷首:“快請父皇進來!”
不多時,便見景帝大步入得丹篁殿內。天驕候在門前,整了整衣袍,深呼吸向景帝深深一揖:“兒臣參見父皇!”
景帝並未開口準他平身,而是徑自緩步入了殿內,慢慢向御座走去。
視線追著他,天驕轉過身子來,仍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總之,決定離開帝都前往霜州時,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以稱病的藉口連日不朝,想必眾臣心頭有數。思及此,天驕暗暗嘆了口氣,隨即察覺到脖頸後一絲悄然掠過的森冷氣流。
景帝回過頭來,默然無聲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天驕把頭垂得更低,小嘴無聲抿緊了:唔,要罵就罵吧。
“天驕,為君王者,不可隨隨便便向人低頭呢。”景帝的嗓音裡藏著由來不明的笑意。
天驕仍舊未動,只恭敬答道:“但您是孩兒的父皇,子向父低頭,天經地義。”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景帝定定瞄著他。
“去了一趟霜州,你倒是學得伶俐不少……”半晌,才見這位昔日的王者在御座旁的軟椅上坐下來,“讓尉遲家的昭儀和楚相前往霜州是為父的授意,我以為那樣便足夠了……可現在,為父想知曉,你為何要親往霜州?”
天驕閉了嘴,不語。
頓了頓,景帝又笑了:“九王作亂,亦不過如此,所以為父才未請秦鑑將軍出馬。天驕,你信不過楚相麼?”
“……父皇,孩兒並非信不過楚相,只是……”
“只是?”
天驕咬咬牙,皺緊了兩從眉峰:“孩兒只是放心不下昭儀。”
景帝悠然靠上椅背,慢條斯理地交握起雙手,就著略顯昏黃的燈光,他的眉眼中竟似有三分嫵媚:“……喔?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就能置家國大業於不顧,讓你巴巴地跟去霜州?”
天驕只覺背脊一緊。景帝語間並無怒意,他卻已察覺到不同往常的冷冽氣息。
“那麼,不如告訴為父,為何會放心不下她?”半晌,景帝忽然笑問。
要告訴父皇麼?關於皇祖母的事……
天驕咬了咬下唇,掌心有些微潮意。
去霜州,是不是衝動之下的決定?天驕捫心自問——不是。然而現在,又為何不敢直面父皇的詰問?
對,大約是他從未真正地做過一個好君主,好皇帝。
昭儀一直期待著他能成為一代明君,成為一位能仁德並舉的英主。可是……
“孩兒以為,若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遑論江山。”天驕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