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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的小破天氣,下雪倒也算出奇,至少在我來過年這幾次裡,它還是頭一遭。
老鄭說這天氣過於稀奇,眼瞅著就不是啥好兆頭,老薑向來都是雲淡風輕都樣子,只不過眼神裡的擔憂做不得假,鄭老一再囑咐我們幾個做好保暖和防護,又在家支起大鍋熬各種苦藥湯子讓老鄭上班的時候給我們帶過來。
連著喝了一週的我活生生被醃成了小苦瓜,那臉都喝的跟豬肝色一樣。
我和老薑說這苦藥湯子誰愛喝誰喝去吧可別找我了,老薑挑了挑眉看向我的眼神裡帶了些許都同情,“這事兒得找你金剛老芭比說去,我可管不了。”
“他上邊還有一個老爸比呢,他要是能做主我還能在這抱怨了?”我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看著越來越多的發燒病人,剛好的感冒感覺又要揭竿而起。
甩了甩頭,馬上要過年了,可別整出啥事兒來,回頭再要了我們幾個的命。
似乎是老天爺開了個巨大的玩笑,越來越多的病人湧入了醫院,病房,走廊都塞滿了發燒不退的病人,有的剛用上藥就直接被拉走了。
國家衛生局釋出疫情控制管理,我和老薑也是趕巧大過年的還得上班,直接就被滯留在了醫院,於揚來找我們幾個過年直接被困在了西南,導師知道之後也只是嘆氣,囑咐他做好防護都同時還得順手支援我和老薑。
小鐘原本已經開車上了高速,聽到醫院缺人,找個臨近點下了高速掉頭就往回跑。
我和老薑被扣留在了醫院,老鄭也沒落下,小林護士依舊忙的好像個陀螺,她負責的那片區域小孩子居多總有些哪怕是生病了也手腳都欠兒的,隔著老遠還得扒拉醫護人員,小鐘回來的時候直接被分到了那一片。
他們那個片區有個男孩兒,手也煩人沒事兒就要去薅醫護人員的衣服和口罩,還小眼八叉的跟那裝無辜,雖然沒成功但多少讓人心裡犯膈應。
那天小鐘那邊要下管的太多,我早飯都沒吃就被人連薅帶拽的拖到了兒童區,伸手就給人家下管,這已經成為了機械記憶,剛準備動手就聽那邊啊的一聲。
另外一邊一個大巴掌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個小孩嗷嘮一嗓子張嘴就嚎,小鐘熟悉的嗓音響起,“給老孃憋回去,哭個屁哭,手再欠就給你剁了!”
在場的小孩兒連大氣兒都不敢出,就聽小鐘繼續罵罵咧咧,“本來加班就鬧心,你還扒拉人家口罩,你得病了也不讓別人好唄,人家要是感染了誰救你,咋的跟這等死,等著閻王爺拿著戶口本劃,一劃劃一家?”
此話一出,周圍都是抽氣的聲音,小孩也憋了回去,我身邊的小女孩兒有些害怕的拽了一下我的衣袖,小聲且帶著點懇求,“姐姐,我不想死。”
小孩子的話一出,我有些呆愣,看著她有點沒懂,但我知道下了管證明這孩子已經是極為嚴重的了,我拍了拍她的手忍住心酸,帶著點安慰,“嗯,你不會死的。”
出了重症隔離區,小鐘已經等在了外面,小林護士有些後怕的靠在牆邊,小鐘拍著她的後背。
來不及安慰她,老薑的電話已經快給我的電話打爆了,連跑帶顛兒都往回趕,就見病人又堆進來了好多,大都是在這陪護的,結果他們第一個被感染了。
晚上交接班看新聞的時候才知道武漢已經封了城,西南這邊暫時還算穩定,但也都開始了消殺工作,我們幾個因為一直都在當地,而且沒出過醫院,家已經回不去了。
老薑他們已經連軸幹了四十八個點兒之後就歇了仨小時又,小鐘更是打回來就沒撈著睡一個囫圇覺,咪個半個小時就得往上衝。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害怕的,最可怕的是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身上無論怎麼消毒都感覺擺脫不了病毒。
醫院的醫療資源愈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