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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點頭,正欲起身相送,被她按下:
“身子冷就不要總是吹風。”
身邊的暗衛來報,說公子總是將窗欞開到最大,然後單薄地坐在床邊,抬頭望著月亮,不知在想什麼。
屋內冷寂下來。
裴寂攥著那枚玉佩,無端想起了尚風朗。
沒有人會不喜歡沈元柔,在這一刻裴寂更為認可他的話。
沈元柔是溫柔親和的師長,是當朝中書令,她站在一個旁人註定很難觸及的高位,裴寂費力仰望著,試圖爬到她的身邊。
他確實害怕沈元柔,可她又吸引著他,裴寂不明白這是怎樣複雜的情緒。
“公子,夜深了,您該早些休息了。”曲水出言提醒。
裴寂道:“書冊送出去了嗎?”
“今晨就送過去了,銀子在公子荷包裡。”
隨後是曲水摩挲著進被窩,窸窸窣窣的聲響。
“母親,保佑我。”碧華傾下,為裴寂頸上渡了一層淡淡的霜色,他捧著玉佩,虔誠地許下生辰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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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瓊貪汙受賄,受凌遲,抄家,沒收其家產充國庫。
慶安元年,轟動整個京城的貪汙案就此謝幕。
此時足以洞察皇帝對貪汙罪臣的態度,至於證據從何而來,不用說官員們們也能想到。
一時間,朝堂官員人人自危,陛下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想上去觸這個黴頭。
而郝瓊與沈元柔曾經的關係也被挖了出來,不過都是些捕風捉影的說法,後面也不敢有人再亂傳。
在一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裡,沈元柔帶著裴寂去散心。
裴寂這些時日悶悶不樂,甚至刻意躲著她。
沈元柔只當他是因著婚事發愁,是以,這些時叫花影將京城女子的畫像為他整理成冊。
花開得正好,這裡不單有她們,還有數日未見的尚子溪。
“柔姨,真叫我好等。”尚子溪說著,眼睛卻黏在了一旁的裴寂身上。
在沈元柔眸光掃去時,她訕訕收回:“路上碰見原謙手下的,這群人狗仗人勢,我還聽見她們亂嚼您與裴公子的舌根,當真可惡。”
“怎麼處理的?”沈元柔淡問。
“我一拳就給她打成烏眼雞了。”
一旁尚風朗輕扯了裴寂的袖口,將他帶到一旁。
裴寂心思不在這,對上尚風朗的眸光後,不解其意地問:“怎麼了,你這是什麼眼神?”
尚風朗的眸光在兩人之間打轉:“裴寂,我們是朋友吧。”
他的指尖輕輕點在裴寂心口。
“你對柔姨,是什麼心思?”
紅耳尖
“……什麼什麼心思,”裴寂錯開眼眸,淡聲道,“那是我的義母。”
不知是在向尚風朗解釋,還是在告誡自己。
“當然,你方才也聽長姐說了,是路上一些傳言,”尚風朗收起眸底的探究,親暱地挽住他,“好哥哥,你別惱我,我不過問問。”
他有心詢問也好,無心提起也罷。
這些話終究是掀起他心底的漣漪。
裴寂不甚在意道:“無妨。”
清者自清,義母與他沒有什麼,只是裴寂擔心這些傳言影響到沈元柔的聲譽。
他自知自己為義母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揣著心事,側眸看向一旁的沈元柔。
“學騎馬?”沈元柔揚了揚眉頭。
得到尚子溪肯定的答覆後,她看向一旁的兩個公子。
或許是因著年少經歷的太多,裴寂被催著成長,可他到底是孩子,藏不住事的年紀,面上隱隱還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