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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
裴寂帶著一些小心的試探,害怕她責怪, 又不認為自己此舉有那麼嚴重的錯。
在屬於沈元柔的陰影不再籠罩他, 陽光重新照射在他面頰的時候, 裴寂難得有些慌亂地抬頭。
他趕了幾步,追上沈元柔,宛若害怕被再次拋棄的貓兒。
怎麼辦, 現在抱一下是不是來不及了。
他緊緊跟在沈元柔的身後,經過的公子、僕從紛紛投來打量的眸光。
僕從掀開帳簾, 將她迎了進去。
沈元柔沒有要開口的跡象。
她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威嚴的太師大人,叫他有些無所適從。
裴寂害怕被她討厭,可方才道過歉,此時已然不知曉應當如何開口了。
“義母,”他抿了抿因為緊張,而開始乾燥的唇瓣,小聲地對她示弱,“我的手受傷了,好疼……”
裴寂小心地覷著沈元柔,但女人沒有理會他。
他內心不斷地譴責自己,怎麼能用這種辦法來引起義母的注意。
這同那些世家大族裡,為了引起妻主注意而嬌嗔的侍君們,有什麼分別。
他咬著唇瓣,直到咬得泛了白,才憋出一句:“義母,裴寂知錯。”
他頗為小心地,一點點湊上前去。
“主子,那虞人審訊時自盡了。”月痕急匆匆來報。
在看到裴寂的身影后,月痕的腳步不自覺地一頓,發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
主子明顯不悅了,她不發話,月痕便站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待會兒殃及池魚。
裴公子那樣溫順懂事,怎麼就能惹主子生了這樣大的氣呢……
沈元柔抿下一口熱茶,那股翻湧的威壓平靜下來:“繼續去查。”
彷彿方才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是。”月痕應聲,離去前小心打量了一眼裴寂。
他靜靜地站在那兒,端的是君子溫潤如竹……
“還有事?”
沈元柔清越的聲音叫她猛然回神,不敢再看,打著哈哈出了帷帳。
“義母……”裴寂抿了抿唇,露出些委屈來。
沈元柔抬起眼眸,帶著審視的眸光很好地判斷出他的情緒:“裴寂,你的確勇氣可嘉,今日僥倖救下了長皇子。”
“我認可你的想法,但不代表我認可你方才的舉動。”
他捏緊了袖口。
“你想過後果嗎,如果你今日被烈馬踩踏,我如何向你死去的母親交代?”
裴寂原本溫馴地聆聽著她的教誨。
但他明顯思緒飄忽起來,面上淺淡地浮現出一絲恍然、壓著唇角的弧度,而在沈元柔說完這句話後,他怔怔地望著她。
“是因為……我的母親嗎?”
他倉促地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有些難過地垂下了頭。
沈元柔蹙起眉頭:“什麼?”
她真的覺得自己摸不透這孩子的想法。
她在朝堂上識人心,可這些到了裴寂面前,就彷彿失效了。
裴寂只覺得心口悶痛,鼻尖酸澀得厲害,但他後知後覺,義母說的是事實——他的確是因著母親與義母的這層關係,才能得沈元柔的照顧。
但這些時日裡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