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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樣,不由得想要打擊一下他。
沈元柔隨意叩了叩桌案,她的手側摞了小山一般的卷宗:“你覺得這些要抄到什麼時候?”
在他的眸光順著沈元柔指尖,落在一摞卷宗上後,裴寂面上的堅定就這麼僵住了。
他似乎有些懊惱,懊惱自己喜形於色,懊惱自己過於天真,將這些事想得太簡單了,在沈元柔面前丟了人。
他心中譴責自己一點也不鎮定,竟忘了世家公子的禮儀。
方才剛有了一點兒高興模樣的人,就這麼頹然了下去。
裴寂努力收斂著情緒,卻仍被沈元柔發覺了那點失落和低沉:“我……”
這副模樣很惹人憐愛,沈元柔也不忍心再逗他,笑著拍了拍他單薄的肩:“好孩子,這些卷宗不打緊的,你慢慢兒抄。”
像母親一樣的溫和安撫,她的溫度好似湧遍了全身。
沈元柔的力道不重,但裴寂莫名感覺自己肩負著重擔。
這樣的重擔方才被沈元柔以安撫的方式交付與他,令他整個人也沉穩下來。
那張有些孩子氣的臉也格外嚴肅,裴寂緩緩點頭:“好。”
一旁的月痕已在沈元柔說話的間隙,為他在一旁安置好了一張書案。
沈元柔吩咐好了相關事宜,便繼續處理面前文書。
她並不擔心裴寂是否能將這些事務做好,這本就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府上要多少有多少。
裴寂很重視沈元柔交付於他的事。
他嚴肅對待這些卷宗,在他看來,這小山一般的卷宗關係著國祚,關係著萬民福祉,不可玩笑對待。
並非他將其看得太大,實在是因著沈元柔的官銜——當朝太師兼中書令,這樣的高位,又是聖上身邊的重臣,說她能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裴寂認認真真謄抄著,後面才漸漸反應過來不對。
卷宗上是朝代起源,講述了歷代王朝的顛覆,怎麼也不像是需要當朝中書令謄抄的東西。
“主子,老太君已經在來京的路上。”花影來報。
“這是沈氏族親送來的帖子,老太君來此,只怕要常住。”
這老太君不過是沈元柔的小爹,無生養之恩便罷了,還是個難相與的刻薄之人。
他一來,太師府只怕要熱鬧許多。
沒準他還會鬧個天翻地覆。
“月痕,將這些帖子銷燬。”沈元柔頭也不抬地吩咐。
裴寂壓下了心頭的疑慮。
義母這般忙,哪有時間同他玩笑,卷宗定是很有用的。
沈元柔掀起眼睫打量著一旁努力謄抄的少年:“你母親的衣冠冢立於北郊,要我帶你去祭拜嗎?”
裴寂持筆的手輕不可察地顫了顫。
沈元柔也不急於聽他答覆,靜靜地凝望著他。
“好。”他清潤的眸子對上沈元柔。
初春多雨,昨日方下過一場細雨,林子裡滿是泥土與草木的清新。
走官道通往北郊遠比小路要長半個時辰。
辰時清新的味道混著晨曦,拂過簾子,落在沈元柔身上。
馬車寬敞無比,偏裴寂緊緊貼在馬車壁,與她之間彷彿隔著楚河漢界。
這樣的位置一旦碰上顛簸,他隨時會摔下去。
沈元柔撐著下頜,低聲問:“你害怕我?”
她昨夜不曾休息好,在馬車上小憩了一陣,此刻聲音還帶著剛甦醒的慵懶調調。
“不怕。”裴寂飛快地答。
隨後,他看到沈元柔揚起的眉頭。
“……我,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景色。”裴寂輕聲為自己辯解。
沈元柔沒有拆穿他。